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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窗外忽然風聲大作,哧啦響動不絕,旋即簷下古鏡周體光芒閃爍,一道道反射而出的陽光於半空搖曳遊動,景緻殊異。何以成臉色勃變,喝道:“有人潛入此地。”方才語落,就聽得有人高聲道:“穆公子、鍾姑娘,你們可在屋內。我野郎中曹甲重路遊此地,偶聞你們歇足這裡,專程前來拜訪。”眾人才自驚愕,那九華已然第一個按捺不住衝了出去,嚷嚷道:“郎中大叔,天下偌大,你怎麼會路過附近?”曹甲重道:“我這雙腿就歡喜到處走動,所以天下縱大,對我而言,卻也甚小。”何以成奇道:“外面的,是你們熟人?”穆雙飛笑道:“確是故舊。” 何以成笑道:“如此說來,我作為此地東主,倒也不能怠慢。”大步走出屋門,立於九華身邊,抱拳道:“既然也是朋友,不妨上來入屋說話。只是臺階滑溜——”後面“該仔細腳下”尚未來得及出口,就聽得“唉喲”一聲,曹甲重似已跌倒,愁呼不已。九華拍掌道:“郎中大叔便是跌傷了,也不怕。藥簍中摸出幾味草藥,須臾即好。”穆雙飛、鍾月敏、紫姬亦迎出,正見野郎中雙手按在石階上,衣服沾溼,藥簍側翻,吐著氣息嗟嘆爬起,委實狼狽不堪。兩名伺候家丁急忙下去攙扶。華鼎大王昂首闊步走至窗邊,依楣觀之,心中忽然悸動不已,然尋思緣故,卻偏偏理不出一個頭緒。老仙胸中亦似有感應,挪步走至它身邊,撫須問道:“奇怪,然哪裡奇怪,終如雲中霧裡,難以揣摩。”華鼎大王雙手叉腰,眉頭微蹙,道:“這位野郎中曹甲重,以前可有聞悉?你看他摔跌爬起,足下虛浮之際,竟似藏著幾分穩固,可見也是修真道行之人,那一跤跌得若非故意譁眾,便是另有圖謀。”老仙頷首不語。穆雙飛微微愕然,心下忖想,覺得這兩人皆非妖界、天界泛泛無名之輩,經驗老宿,閱歷厚凝,所言分析,委實不差。鍾月敏聽得真切,嘴角微扁,不以為然:“馬有失蹄,人有失足,便是下盤頗穩之人,也會有磕絆滑倒之時,也好嘲諷取笑麼?”
野郎中曹甲重“哎唷唷”被攙扶至坡上,到了門口,同何以成見禮,嘆道:“此地的佈置,妙韻清雅,可是累累臺階蜿蜒錯落,固有些詩情畫意,表面卻磨洗過甚,最怕露水盈附。”何以成笑道:“我向閣下賠罪。只是在下好奇,你是怎麼到我這裡來的?”曹甲重拍打身上汙跡,似有點不好意思,道:“自然翻牆而入。”何府既有結界襄護,大門一年四季皆不上鎖,任人出入,倘若有邪惡兇穢之物闖入,結界便即發動,變化大網,將之牢牢兜罩,動彈不得。唯獨此地便在結界之外,所以牆壁四門,在引入穆雙飛等客人之後,即用鐵鎖圍上。曹甲重抬起袖衽,上面隱約可見綠痕潤跡,屋前的臺階光滑潔淨,不附草屑,可是牆上卻遍佈溼蘚,他攀爬之下,袖布磨蹭苔蘚,自然沾得斑駁綠色。何以成爽氣之極,囑咐家人去取一套嶄新的衣袍來,曹甲重急忙拒絕,道:“我傳這套衣裳習慣了,倘若脫下換服,便不自在。”這麼一說,鍾月敏哎呀笑道:“是啊,咱們見了多少回面,你每次都是同一套衣服,便不換洗麼?”曹甲重笑道:“我不似你們姑娘家,要那麼幹淨作甚?且說了,你要是同我一般髒兮兮的,還能嫁給穆小兄弟作老婆嗎?”話雖如此,他這衣裳除了攀牆摔跌磨蹭處,衣領搖擺等易髒之地,卻沒有半點的汙漬邋遢。鍾月敏朝他輕啐一口,笑著轉向紫姬,調侃道:“此人有時端莊凝練,不苟言笑,有時卻極非正經,胡言亂語。”紫姬含羞而笑,低聲應道:“只是適才說得,卻也合理合情。”紛紛進入竹樓,重新分派席第。此時陽光從雲層照耀而下,透過竹窗葉簾,襯染得滿屋金黃幽青,宛如隱士妙地、桃源古苑。老仙提著柺杖,撫須問道:“先生是遊方各地的郎中麼?卻有些不象。”曹甲重笑道:“我是野郎中,行走各地,遇人治人,遇妖醫妖,委實比不得人家坐堂會診、屁股不消離殿既能納金收銀的大夫。”手指華鼎大王,道:“我看這位妖界豪傑,氣度不凡,然眉宇之間,隱約有些心事,要是不能暢快排之,鬱積之下,必生虞恙。”華鼎大王在其跟前,說也奇怪,似乎不能拓開束縛,總有些拘手拘腳,淡淡一笑,莫不吱聲。
九華將一個小盤蜜餞推至曹甲重之前,笑道:“郎中大叔別呱噪,老神仙正在講故事咧。”曹甲重愣了愣,撫摸頜下三縷黑髯,果真緘默不言。老仙道:“我還說那‘府七十八奴’的惡行吧。此人為妖出身,縱然入了仙籍,偏偏骨子裡面還是一股惡習不改,休刊他表面上在天宮乃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暗地裡其實與他的義兄黃宗鬼王一般兇殘好色、野心勃勃。”眾人道:“這邊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華鼎大王身體後靠,似乎脫出大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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