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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佛珠是有了,地面之十八羅漢和諦聽菩薩降魔圖亦已擬就,可是被祭祀之神的棲魂物事又在哪裡?”正自狐疑,卻見古狐朝雪霸王低聲吆喝幾聲,手指旁近不遠處,雪霸王雙爪刨挖,不多時,又掘出一柄碎劍。
金算盤雖不太識懂古貨,然他自幼盤營生意,目光較之尋常人犀利老道許多,一瞥之下,但見那劍表面破損不堪,又佈滿綠鏽痕苔,然質感結實、滄桑厚重,心中暗暗驚訝。那李念狐對之秉性嗜好頗有領會,見之雙目瞠直的模樣,口舌微張,若非對新刨出的碎劍垂涎欲滴那又是什麼?心存鄙屑,忍不住低聲哼道:“商賈眼光,畢竟不同,卻又覬覦人家寶貨麼?”金算盤忍不住駁道:“你不也是動了凡心,惦念無雙*麼?你既然能脫出青燈孤寂地,追求紅塵情愫、俗世婚嫁,可謂之暗珠明投,我亦有所上進祈望卻也正常,只不過咱們追求的不一樣罷了。”李念狐初聽有些惱羞,臉色登時變得緋紅紫漲,待聽金算盤話鋒一轉,誇讚心上人乃是甚麼無雙*,又言道自己下了風鈴庵,可謂之“暗珠明投”,她自私逃風鈴庵以來,心中便牽掛一樁弊病,深恐被別人嗤笑譏誚,此刻受了金算盤首肯,不由轉嗔為喜,道:“你說得倒也頗合幾分道理,不過從來只聽聞‘明珠暗投’的,今日又來一個‘暗珠明投’,卻也稀罕有趣。”末了不忘扯帶上鍾月敏,道:“我那脾性暴躁的師姊,大概亦稱得上‘暗珠明投’吧?那穆雙飛顏色雖及不上——”斜睨了古狐一眼,終覺得提他名諱來比較委實不太恭敬,遂頓了頓,道:“我就不信她對之渾無半點意思?青龍崗兩夜,他二人同床共寢,我才不信未配成夫妻哩。”金算盤何等精明,嘴角一撇,心想:“適才你那話停轅反轍,就以為我不曉得你的意思麼?你想說我家穆公子雖有些人品姿貌,可是和你家古公子相比較,那作弟弟的亦不過就是土雞瓦狗罷了,是也不是?呸,其實古狐就是生得甚有些女兒氣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呢?反不及穆公子俊雅之中,竟透出幾分雄壯豪傑之氣息。”口中卻道:“古公子是牡丹,你也是紅梅湘蓮,陪伺其左右,相得益彰。”李念狐聽他提及這麼一個比喻,不由臉泛紅潮,喜形於色,囁嚅道:“你,你這可是胡說八道了,我留在公子爺身邊,是我的福氣和他的恩典,哪裡敢稱得上相得益彰?”金算盤暗道:“我是老實人,喚作你師姊那般性情巾幗,只怕此時早已拍掌大笑,然後說道‘你的脾性何其火爆,怎麼此刻扭怩起來,多半以為自己和古狐其實乃是並蒂蓮之作合,所以不甚好意思吧’云云。”卻見古狐秀眉微蹙,驀然口中唸唸有詞,袖衽輕弄,凌空作個手勢。雪霸王附和咆哮,聲音時高時低,俯首垂耳,溫順之極。金算盤不解其意,又是好奇,又是擔憂:“古公子性多冰漠,有時卻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他現在莫名其妙跳起袖舞,嗯嗯,很有些如巫舞之態,不曉得後面竟要做什麼?寶源堂超度法事,可沒有偌般一樁儀式啊。”也不見對方俯腰親拾,只是十根乳筍手指虛形探張,似撫弄琴絃,遙遙揮舞,劍上的鏽蝕狀屑便撲簌簌脫落,隱約發出錚鳴聲響,不多時,汙泥爛蘚紛紛除盡,斷劍刃身,盡皆發出璀璨光芒。
金算盤本是穩重謹慎之人,若非錢財被“賴”,不得進入自己口袋,譬如以為當初風鈴庵的尼姑們拖欠裝潢修繕費用,便不會似在風鈴庵門口搭著帳篷日夜罵討一般失了脾性氣度,然而此刻見了那斷劍之晶瑩流螢之狀,果真教人目眩迷離、神馳意醉,終究忍不住大喝一聲:“好!”話才出口,驚覺失態,急忙將袖衽朝嘴巴塞去,雖然掩口而住,還是不免惹得李念狐側目而視,半是厭惡半是恚怒。白老虎也瞪圓了眼睛瞧著他,目中立時充滿霸王氣息,凌厲逼迫,唬得金算盤雙腿酥軟,胸中一顆心砰砰亂跳。反觀之古狐,依舊不假顏色措辭,雙手臂膀凌空虛舞,那斷劍竟離地而起,驀然一聲清叱,兩串佛祖登時金光大照,彩煥佛光之中,鬥射出數道亮柱,燦若白銀、爛勝結雪,編成一張奇異羅網將斷劍囊裹其中。須臾一片白晶晶氤氳四下散開,待氣息化盡,卻見半空之中,赫然懸著一柄靚新華美的長劍。金算盤禁不得又要咦呼,幸賴他反應甚快,忙不迭先咬緊了牙齒,心想:“不想鐫刻了《般若蜜多心經》要旨的檀香木佛珠,竟有如此功效,便如古之名醫,舉手抬足之間即可活人肌血,哎!何止是相當於活人肌血,簡直便是起死回生、枯木逢春了。”轉念一想,又自覺判斷過於偏頗,世間鐫刻經書的佛珠許多,除了《般若蜜多心經》,也有刻上《南華經》、《羅漢金剛經》、《大悲咒》的,卻沒有聽說過那一串類似的佛珠倒能夠顯此神通,說不得究其根底,還是古狐法力高強,搬弄造化、施展玄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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