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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認得回去的路?”金算盤猝不及防,瞠目良久,見之神情頗有些不耐煩,方緩過神來,喃喃道:“古公子不去那土地奶奶家了?”古狐愣了愣,撲哧一笑,眉宇舒展,旋即又是冷冰冰的嫵媚模樣,輕輕道:“不去了,你出了山洞之後,道路雖曲折縈圩,但前後順延只有一條,我尚有旁事,不能相送,即請自便。”金算盤早就恨不得離開,得了此言,胸下立時輕鬆許多,胡亂作了長揖,拔足便走。不過數步,卻被古狐喚住,脊背一涼,暗道此人脾性無常,難不成又生悔意,要和自己為難?無奈硬著頭皮訕訕賠笑。古狐哼道:“你我無甚仇怨,不必怕我。你只回去告訴穆雙飛,當日從青龍崗得到之《半堂神經》以及依書中所言採摘的花草,要是有用,我也就不尋他晦氣了,如今囑咐他小心些,說不得哪一日我還找他論仇報復。”金算盤大惑不解,只明白《半堂神經》必是未起效用,含糊應諾。他轉身再走,初時尚有顧忌,一步步勉強穩妥,待離開得遠了,聽得雪霸王若似咆哮一聲,心魂搖曳,驚唬得飛奔狂跑,跌了許多跤,也全然顧及不得。好容易瞧見前面屋舍小院,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衣裳,盡皆被汗給打溼了,再受山風一吹,面門發緊,鼻子裡面旺旺濃濃,好象受了風寒。此地天色卻也奇異,半空之上,一半是烏雲滾滾,一般是陽光明燦,中間便如畫著一條筆直的長線,將蒼穹一分為二,顏色景狀涇渭分明。金算盤跌跌撞撞下了山坡,推開籬笆柴扉,那土地奶奶聽得動靜,從裡面探出身來,見是他,笑道:“金老闆,如何就回來了,那樁功德可行得圓滿?”金算盤口舌乾燥,竟說不出來,只要比劃了幾下,意思是十分順利。後面二婦也走了出來,一人端著臉盆,裡面浸潤一條毛巾,年紀最大的託著個木盤,上面端放一杯茶盅,異口同聲道:“你是先洗臉,還是先喝茶?”金算盤不敢失了禮數,拱手抱拳,頷首幾許,伸手先去接茶,孰料對方縮回盤子,笑吟吟道:“還是先洗臉吧,否則邋遢狼狽之下,心情亦大不爽朗,哪裡能品出茶中的茗香?”金算盤哭笑不得,只好依她吩咐,搓擰毛巾洗了臉,然後接過茶杯。本待一飲而盡,又恐婦人說自己牛飲,不懂茶道修雅,便壓著喉嚨乾渴,慢慢啜飲一小口,那茶甚是清涼,幾滴過舌,煩躁焦渴登時解去。金算盤暗暗稱奇。
待相詢幾位土地奶奶的名諱,那年歲最長的婦人雙手叉腰,笑道:“我們哪裡是這裡的土地奶奶?昔年不過因為犯了官司,被人家官老爺派著衙卒押解此地,算作一個流放之刑。不過此地雖然荒涼寂寞,然春夏秋冬四季景緻各各不同,亦獨得其妙,可比不得犯了天大官司的其餘兄弟,長年雖苦頓在此,倒也愜意自在。妾身喚作顧老寶,名字聞識起來,卻不似一般的女兒家嬌滴滴吧?哎!我也自嘆可惜生得個婦人身,夙願難償,竟不能如那根把的雷霆咆哮、鬚眉戟張,平白隱沒了我的天生威風。”金算盤聽的愕然一陣,驀然想起所謂“根把兒”的之意,胸下愈發驚訝,自己也頗覺尷尬,暗道這壯婦委實性情豪爽不羈,卻連渾口也無忌,訕訕一笑,不敢點破。見顧老寶繼續說道:“這位相貌雖中庸,咱也插科打諢,卻比我這老粗悍婦強許多了,然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內中秀才,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她要是生於蘇州富貴家,再兼生一副精緻妙美貌相,且問一出閨房,世間哪個男子會不鍾情留意啊?她乃是我的結拜二妹,人稱孫海棠。”孫海棠笑罵道:“你住在這裡,日夜便拿我打趣開涮,倘若撞見客人來了,愈發變本加厲,揶揄譏誚於我,所以自然不覺得寂寞了。”顧老寶洋洋得意,道:“我既然姓顧名老寶,大夥兒愁悶難破之時,合該作那活寶,舔趣惹笑才對。二妹,偏你不懂得我的心思。”那年紀最幼,容姿照人的婦人笑道:“二姊要是不理會你的用心,早就操起兵刃和你幹起架來。”她笑吟吟瞅著金算盤道:“我也不敢勞煩她老人家嘮叨,且自我介紹,妾身父姓扈,賤名銀屏。我姊妹三人素日便歡喜這般開玩笑,看金老闆只對買賣生意著神在眼的,目中僅有方兄孔弟,對我們這些生活伎倆,多半大嗤不然了。”金算盤羞臊得滿臉通紅,暗道自己和她可謂素昧生平,奈何她卻口口聲聲說道自己貪戀財寶珠輜?對自己的品論誰妥帖不差,但公然於顧老寶和孫海棠面前點名道破,未免總有些教人難堪尷尬。扈銀屏請他在桌旁坐下,笑說他肚腹必然飢餓,這茶水也不用多飲,說道她大姊顧老寶天生一手好廚藝,不妨就見識見識她的庖丁妙技。金算盤腹中早已咕咕亂叫,聞言慌不迭稱謝,不多時,就見顧老寶撩開裡屋的碎花青小帷,簾捲開出,雙手託著一個大木盤,上面並鼎著三隻小瓷盤,裡面盛裝不同小菜。還有一壺酒,細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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