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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物不祥,就是暗藏其餘禍心。”
他只管自怨自艾,一時百愁糾結,竟渾不覺身旁尚立著一個舉手投足之間即能置自己於死地的女神將,待回過神來,心中凜凜砰然,急忙拱手告罪,卻見扈銀屏雙手叉腰,仰起脖子瞧著天端雲際,神情倏閃隱晦,若似三分惆悵,三分憂悶,餘下的四分恚怒仇恨,倒好象隨著年深日久,頗為填壓淡薄。金算盤並非修真求仙之人,沒有本領窺破別人的心底魂思,然揣度之下,似也能瞭解扈銀屏的苦楚酸愁。想起昨日穿越那莫名宮殿甬道之時,觀之兩旁壁畫上鐫刻描繪的兩軍廝殺慘烈情狀,可知鬥天神將雖極盡悍勇彪猛之事,畢竟寡不敵眾,兼之那天帝的麾下,法術高強的大神高仙甚多,終究被*殆盡,受驚懲罰折磨。扈銀屏、孫海棠、顧老寶等人從此被化為石像,立於蘇州人家舊宅,魂魄則受困於甚麼非實非虛之玄幻夢境,繞是彼此能打趣揶揄,還難逃寂寞荒涼之苦。初時必然整日抱怨憤懣,但隨著春秋長度、歲月翼飛,昔日的豪情壯志、英雄情結免不了會被水洗的河流卵石一般,石上種種斑駁痕跡亦然歷歷在目,卻已被水洗磨得平滑。金算盤不由嘆口氣,捏著鼻子嗯嗯幾聲,本不願驚動地彗星,可看河水血色愈烈,猶如火山上的熔岩咕咕冒著大泡,嫋嫋煙息盤旋升騰,搞不清楚後面尚會發生什麼可怖駭異事情,胸中便忐忑不安,反不敢按捺耽擱。扈銀屏垂首閉目,再張開眼時,目中赫然露出濃濃殺氣,冷聲道:“金老闆,你還未回答我的話哩。”金算盤激靈靈打個寒噤,手指河水,顫聲道:“土地奶奶…啊!姑奶奶見諒,小的我…我被這些燎燎火浪唬嚇得魂不附體,唇舌也…也不能象往日一般的靈活機敏,所以——”不及說完,扈銀屏手指舟下,口中唸唸有詞,不過倏忽之間,河水血色皆晦,再盪漾起伏數下,水色漸漸清白。金算盤長舒一口氣,見周圍景緻開淡,兩岸蘆葦垂柳破暗明亮,蘆葦也密,柳樹也青,又深吸吐納,胸中登時暢通寬闊許多,遂將那一袋子紅寶石之事原原本本道來。他坐在船尾,扈銀屏坐於船頭,便是幾隻小小的水鳥亦停泊船畔,或肥翅厚尾,或長頸修體,一併聽這位小商人將故意似的,偶爾“咕咕”作響。金算盤一邊娓娓敘述,一邊偷眼鑑貌觀色,見扈銀屏面容平淡,一隻手按於膝上,另外一隻芊芊素手平託著腮頜,心想:“惹惱了她,我自然吃不了兜得走,可畢竟是堪能仗持正義公正的鬥天神將,倘或順撫了她們的脾性,一切皆無恙也。”虧他自幼經商,竟能分心兩用,隨想默思的時刻,尚可將前後來歷講敘得清清楚楚、有條不紊,本就鼓舌如簧,隨性所至,漫描幾筆虛誇,卻也錦上添花。他急欲求扈銀屏替自己開脫,無論如何,不甘和萬二妹配成連理,因此甚是賣力,兩片嘴皮子噼裡啪啦。扈銀屏眉頭慢慢皺蹙,顯是疑惑不已。
她委實搞不清楚,那金算盤口中言道的野郎中,究竟是怎樣來頭,不免又追問幾句。金算盤卻也道不清言不明,想了想,便將以前種種所見野郎中的作為追敘描繪。扈銀屏拍掌道:“此人絕非尋常,他既然能在第一城隘替妖怪夫人診病開藥,說不得本人便也是妖怪。”金算盤搖頭道:“卻也未必,我家穆公子有一柄寶匕,稟賦殊異了得,爪能感應神魔鬼怪之氣息。那曹甲重和我們走在一處,渾不見匕首感應絲毫妖氣。”他自己也有一枚古鏡,對準妖物,亦能辨析對方形骸細屑,此刻暗存了心眼,不說出來,恐惹得地彗星扈銀屏喜愛,卻被之奪劫去,念道:“她雖然是鬥天神將,可畢竟對之不諳底細究裡,孰知是不是貪財斂物之人咧?”扈銀屏點點頭,笑道:“你不曉得,那莫邪之匕雖然神奇,畢竟不是天上的神器,要是撞見委實厲害的妖魔,其本領堪能壓抑鬼氣魔息,匕首便難以感應發光。”金算盤心思縝密,聞言“啊呀”一聲,訝異道:“你還說自己不會算卦卜測啊?適才我只說‘寶匕’二字,何時說過‘莫邪’?你卻一口便說出匕首名字。”扈銀屏笑道:“我何曾騙你哩?今日那萬閣眾前來搗亂之前,呂伯涉亦有所拜訪,只是見我們三姊妹被封禁的大咒頗有迥異,難以破解,遂敗興離開。他和我們閒聊之時,講過銀髮小夥穆雙飛之事,此人乃是一代劍俠和胡媚娘之子,是也不是?也提過他有一柄莫邪小匕。”金算盤恍然大悟。
便在此時,聽得遠處有人叫嚷道:“姓萬的,你如何敢和我們作對,破壞人家鴛鴦美事?還不將船轉了回來。”金算盤聽辨聲音,曉得是地陰星顧老寶和地壯星母夜叉孫海棠追趕過來,登時叫苦不迭,顫聲道:“扈神仙,你有話在先,卻不能食言。我已然將知道的情況悉數相告,你要是送我回轉,那可是極不仗義的。”驀然一愣,瞠目結舌,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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