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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文摸到他的衣服,訝異後隨即笑道:“真是聰明,父皇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從湖水潛逃。”
“你為何急著要見我?”他凝眸望著這個自小就體弱多病的弟弟。
在他的記憶裡,世文因為身體不好,總是用一對羨慕崇拜的眼神遠遠地注視著自己,他雖然很少回頭去看那對眼神,但他知道那眼神一直都在,不過此刻看著世文,他的心底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日後,這眼神的評價還會這樣專注地望著自己嗎?
朱世文將另一隻手從襪子下面探出來,摸索了半天才抓住的手。那隻小鹿一樣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烏黑的瞳仁閃啊閃的,像是有很多話都藏在那裡,恨不得傾吐出來。
“二哥……”他薄薄的雙唇欲言又止許久,最後只說出一句,“對不起!”
這突兀的道歉讓朱世弘不解,“怎麼?你哪裡對不起我了?”以為他是指自己被關在瀚海殿的事。“這次雖然是太子挑釁,但是父皇不便再關他禁閉,以免他那一黨的人又要鬧事,所以就讓他背下這個黑鍋。這和你無關,只是父皇現在已不夠強悍了,他老了,漸漸的要鬥不過太子了。”
“我不是指這件事。”朱世文搖了搖頭,“我是指……依人。”
“依人?”他瞳仁緊縮,“你不必將太子今日侮辱她的話放在心裡,更不用和我道歉……”
“不是、不是……”朱世文拼命搖頭,目光死死盯著他,用盡全力才問這一句,“二哥,你是真心喜歡依人吧?”
這句話聲音雖輕,卻比春日驚雷還要響亮。朱世弘感覺似乎被人重重一擊敲在天靈蓋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定定地看向三弟,一時說不出話來。
朱世文輕聲道:“你不必瞞我,我還知道依人心中也喜歡你,她心中……其實只有你一個……”
朱世弘的手指更加寒涼,肌肉都像硬了,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幾時……你幾時知道的?”
“很早以前……”他苦笑著嘆息,“在大婚那夜我就知道了。”他的目光順著二哥的衣服向下看,在二哥的腰上找到了同樣溼透的小香囊,用手一指,“那個香囊,在成親前我見依人繡過一模一樣的……”
朱世弘隨即明白,什麼也不必說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香囊,明明是由未婚妻精心製作,大婚之夜卻看到它掛在哥哥的腰帶上,而且一年以來,這香囊從未自哥哥的身上離開,這說明什麼?已無須多言。
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朱世文緊緊抓著,“二哥,我現在突然和你說破不是為了向你示威或什麼的,我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有些話現在必須說出來,否則我死不瞑目。”
他心中劇震地看向三弟的眼——這雙他曾以為自己很熟悉的眼,現在卻感覺陌生得讓他根本看不透。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依人,喜歡到不想她做太子妃,所以我親自向父皇開口,求父皇將依人賜婚給我。但我若知道二哥和她已兩情相悅,我是絕對不會橫刀奪愛的。”
聽著三弟的敘述,朱世弘的心中只有四個字——命運弄人。如果他早一天和依人互訴衷腸,又怎麼會有這後面的變故?偏巧,那一天卻是父皇下旨賜婚的日子,讓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朱世文望他,繼續說:“二哥,我向你道歉,是因為我即便知道了真相,依然心存貪念,我想著我對依人的一片忠貞痴情,也許會使她改變心意,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終於知道緣分不能強求,而且我這身體是無法讓她一生幸福的……所以我想求二哥答應我一件事,請替我照顧好依人。”
朱世弘默然地感受著他冰涼的肌膚,良久之後才問:“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真心待她?”
無聲地笑笑,“二哥也許不知道,這一年我與她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我相信二哥也一定發乎情,止乎於禮。”
他十分震驚,不僅因為世文和依人竟然始終沒有肌膚之親,還有就是世文竟然知道他和依人的秘密。
“其實這不難看出來。昨天大哥對依人語帶羞辱時,二哥是那樣的衝動,這不像你……倘若你心中有鬼,必然不會以利刃相脅。二哥敢將刀逼在大哥的頸下,正說明二哥心懷坦蕩,絕無越軌之舉。”
“你這句話讓二哥很慚愧。”朱世弘很想苦笑,卻連苦笑也笑不出來。他對依人何曾沒過邪念?只是道德廉恥之心他還是有的,但這並不值得炫耀標榜,世文如此信賴自己實是令他難以自處。
“我若走了,依人必無所依,但她還年輕,不能孤苦一世,這深宮之中一定要有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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