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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人把臨易城附近的河流稱之為易水,荊柯刺秦王時,那首“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易水歌》,就是在易水河邊所做。這條河後來稱之為濡水,而臨易城,大約就在現在的雄縣附近。雖然臨易城南端還有一座燕留城,但燕人的勢力以臨易為重點,燕留城相當於一塊海外飛地。此時,易水河上游,從河水發源地恆山起,基本上屬於代人與戎人的勢力範圍。燕公子離這麼說,等於放棄了他原先獨吞代地的主張,後退一步,只要易水上游五百里的地盤。”
燕公子離是個明智的人,知道自己有多大實力,面對晉國這個龐然大物,他明智地選擇了退縮。
“給,別人的土地,我不心痛。”
“此外……”燕由小心地看了看趙武的臉色:“我們與子離商談的時候,已答應子離在燕國推行變革,子離要求貴國允許我們派遣公孫百人,前去趙城學宮學習經營之道。若貴國許可的話,我們還想聘請晉人為卿,指導燕國進行變革。”
聘任他國賢者為相,主導國政,這在戰國後期是比較常見的,沒辦法,在一個競爭性的社會里,沒時間讓人慢慢學習他國的知識,於是便有了直接任用他國賢者,讓別國知識直接為自己所用的變通,只是不知道,現在就流行這投機想法,是不是從趙武擔任許國國相開始。
“不知燕國屬意何人?”“燕地窮僻,除侯晉之外,不知有其他賢者。”
侯晉?!燕人居然看上了侯晉!稍稍考慮一下,確實,燕人也只能知道侯晉了。燕地久不通中原,中原有什麼牛人,燕人一無所知。倒是侯晉在東海之濱墾荒,燕公子離親眼所見。他曾秘密前往東津,檢視從晉國學了三成工夫的鄭國貴族侯晉,一點點將一個荒涼的東海之濱,經營成財富滿倉的富饒之地。至今,東津的糧產量依舊不足為奇,人口也並不多,但財富,東津擁有的財源連齊人都為之驚歎。這樣的治國本領,在公子離看來,簡直是天下奇才了,用這副本領的一半治理燕國,足夠!
“那也需要侯晉的同意。”趙武微笑著回答:“你們打算怎麼應付齊國?”
燕由不滿意趙武的說法:“只要元帥同意放行,我想,我燕國以相位相邀,誠意可謂足夠,侯晉怎會不肯?”早先說過,“侯晉”這名字是他出逃到晉國之後獲得的新名字,這個名字的含義是:晉國的邊防戰士。在燕由看來,趙武剛才的話根本就是推脫之詞,一個邊防小戰士,本就是國家一塊磚,領導想往那裡擺他就得去哪裡。趙武說要徵求侯晉自己的意願,侯晉自己能有意願嗎?敢有嗎?
“咦,你燕國不是想學習晉國進行改革嗎?看來你真不懂晉國變革的精神實質……”趙武耐心地解釋:“我們進行的是徹底封建制的變革,除了租庸制、軍功授爵制、士族選用制之外,我們還有其他制度的調整,但所有變革的實質就是封建,所謂封建就是:人人擁有權力;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個人意願必須受到尊重,權力機構的存在是為了保護每個人……
算了,跟你一個奴隸社會出來的人解釋不通,你只要想一想:你們願意要一個心甘情願替你們工作的人,還是要一個心有怨氣的人?如果是前者,你們必須說動侯晉,讓他情願去燕國。雖然權力在手,生殺予奪的很令人誘惑,但也要看什麼樣的權利了。燕國太小、太窮,侯晉從鄭國出逃到晉國,如今在東海之濱做總領主,你以為他不快活嗎?你以為他還奢求其他嗎?燕國的權力能否誘惑動他,那需要你們的遊說了,我這裡不好出面……”
“鄙語曰(人常說):寧為雞口,無為牛後……”
“寧為雞口,那也要看是什麼雞了;無為牛後,那也得看是什麼牛了,小國寡民的日子朝不保夕,晝夜驚恐不安,今日不知明日事,彷彿我家養雞場待宰的雞一樣,這種“雞口”麼……嘿嘿,昔日先元帥中行偃(荀偃)曾說過:青蠅之飛,不過數步,附之驥尾,可騰千里(蒼蠅獨自飛翔的距離不過幾步而已,但趴在千里馬的尾巴上,啥力氣不用出就可以飛遍天下)。人啊!有的人願做待宰的雞,有的人卻願做“託驥之蠅”,人各有志,我不是侯晉,怎知侯晉的志向,怎敢替他做主?”
燕由想了想,一橫心:“若侯晉不願為燕國相,燕國相位,全憑元帥做主!”他以為趙武有阻攔侯晉的意思,乾脆把相位拿出來讓趙武做主,徹底表明自己向晉國靠攏的意思。
趙武笑了起來:“我沒有阻止侯晉為燕國相的意思,燕國這番心意我領受了,但我不能出面向侯晉傳遞這訊息,因為那樣一來,侯晉會以為我有意要求他擔當燕相,最後,也許他本心並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