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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他們突然進攻我們,難道不怕晉人找他們麻煩?”
子產回答:“楚軍取鄭,等於切斷了晉軍回國的路線,此後,晉人要麼依仗水路補給,要麼從國內調兵前來救鄭,但現在元帥正在代國鏖戰,晉國國內軍制改革後,諸將尚未熟悉新的指揮方式,悍然調兵,恐怕數月都難以實現。
最重要的是,元帥本人從代國無法脫身。現在指揮大軍的是副帥韓起,而韓起嘛!咱們能指望他來帶領我們戰勝強楚?因此,最後晉人恐怕不得不與楚國溝通,以便讓楚人放出一條道路,任範鞅回國。如此一來,楚君既沒有過度觸犯晉國,又把你我君臣囚於階下,等於把戰線重新推進到了鄭國以北,而我們鄭國此後,恐怕不得不再繼續過“朝晉暮楚”的生活了。”
鄭簡公渾身直哆嗦:“還等什麼?趕緊,請公孫僑設法周旋,千萬不能讓楚軍進來。快,通知晉國國內,要求救援,救援啊!”子產微笑:“君上勿憂,還沒到那麼危急的時候,我自有安排。”
轉眼到了迎親那天,公子圍駕起戰車,率領軍隊,浩浩蕩蕩直奔鄭國都城而來。子產緊閉新鄭城門,在城牆見楚國的軍隊殺氣騰騰而來,不禁暗暗心驚,忙將遊吉、子羽等人叫來吩咐道:“子大叔(遊吉),你去命令關閉城門,請老大人罕虎(執政)出面,讓公孫黑、子暫等豪族率領家丁,登上城牆,配合軍隊,嚴陣以待。子羽你出城去,告訴楚國的人:我們鄭國城市狹小,容不下這麼多迎親的隊伍,請你們在外面搭建臺子,舉行婚禮儀式。”
子羽走出城去,將子產這番話複述一遍。公子圍鐵青著臉,手握劍把,眼睛向城牆上掃來掃去。楚國太宰、曾經的晉國逃臣伯州犁上前呵斥子羽:“豈有此理!婚禮乃是大事,豈能在野外草草舉行?你們不讓我楚君進城,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們楚國的地位不如你們鄭國尊貴嗎?寡君離開楚國時,還特意到祖廟祭告祖先,要風風光光地迎娶夫人,你們這樣做不是讓寡君犯下欺祖之罪嗎?”
子羽也不客氣,直言不諱地說:“我們的國家這樣加緊防範不算錯,但如果因為國家小,希望仰賴大國,而對大國不加防備,大國要怎樣就怎樣,那才是我們小國的災難呢?鄭國同你們楚國聯姻,本想依靠你們大國來保護我們小國,但如果你們包藏禍心來圖謀我們,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說話間,公子圍(楚靈公)眺望城牆,發覺牆上戰旗飄飄,長戈林立,牆垛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士兵,太陽一照,士兵的盔甲熠熠閃光。公子圍眼珠轉動了一下,鐵青的臉忽然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是來高高興興迎親的,豈能做出那樣的勾當。士兵們可以停留在城外,但我身為楚國的令尹,乃是百官之首,必須進城迎親。為了消除貴國的誤會,我和司馬伍舉帶領二十名隨從入城,何如?”
子羽笑道:“如此甚好,國相已經吩咐了,請你們入城的時候,將你們的箭袋朝下攜帶,好使敝國君放心。”
公子圍乾笑道:“好,好!如君所請,就垂囊而入(箭袋朝下攜帶)吧!”於是,公子圍乖乖的以楚令尹的身份進入新鄭,迎娶了公孫段的女兒,一場硝煙轉瞬消失。
易水上游,南岸,趙武徜翔在一座城市的廢墟里,身後跟著一大群追隨者,有上軍將中行吳;晉國大夫程許;趙武家臣、鄭國逃亡者侯晉、樂成、羽頡;以及家臣齊策、東郭離、吳燻、隗無用等等,還有齊國派來的使者高廌,燕國使者孫政。
讓趙武徘徊的這片廢墟原來是晉國的始興地,周成王“桐葉封國”時,晉國先祖封於此,故命名為唐城(即北唐國,是晉國最早的都城)。後來晉人輾轉向南遷都,逐步南遷至現在的新田,並改國名為晉,這才有了現在的強晉。晉國南遷之後,最初這塊土地並未廢棄,曾被轉封偃氏,但本地遙處於北方,隨著代人與諸胡依次南遷,這片土地與附近的唐國舊土逆畤,一塊被廢棄了。也因此,原本被稱為唐水的大河,現在被稱為易水,因為它流經了臨易。
按照晉國與燕國的秘密協議,這片易水上游的土地,今後要劃歸燕國,連同附近被廢棄的“逆畤”。趙武這次走在唐城的廢墟里,等於與燕國進行交割。旁邊的燕臣東張西望,顯然對這片土地很滿意。此地氣候寒冷,但燕國大多數地方氣候比這裡還要寒冷;此地曾經是胡人遊牧的樂園,但現在,當地胡人首領正吐著舌頭跟在趙武身後,只要趙武稍給一個顏色,他們便衝上前去吠叫。
這片地方前通靈丘,後通博野;順水下行是臨易,實在是燕國必守之地。現代,這片土地名叫“保定”,保定保定,保護燕地安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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