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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煙塵再度揚起,養由基在楚王車上跺腳:“可惜了潘黨!”
楚國統帥子反拔出了劍:“輪到我了!”
養由基搖頭:“統帥是楚軍的統帥,楚軍還沒有戰到最後一兵,豈能讓統帥親自上陣?還有我呢………臣懇請君上再賜一箭。”
楚王將箭壺中僅剩的那支箭交給養由基:“當初我給了你兩支箭,你只用了一箭就射殺了魏錡。現在追趕的這人明知道魏錡死於你的箭下,竟然還敢繼續追趕,且連潘黨都不是對手,未能把他攔下,想必一箭不夠用,但可惜我只有這一支箭了。”
養由基取下弓,整理了弓弦,冷笑的說:“一箭,足夠了。”
趙武衝過丘林,猛然間剎住了腳,他看見不遠處楚王眼上裹著繃帶,正帶著仇恨的目光望著他,與此同時,楚王旁邊一個人正用毒蛇一般的目光,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那人名叫養由基。
趙武渾身的冷汗嗖的冒了出來,他感到汗毛豎立,渾身不自覺用力,戰馬被他的大力勒的直立而起,等到戰馬雙蹄落地。趙武還想再度提起馬頭,以便用馬脖遮擋養由基的神射,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動。
養由基沒有射。趙武感覺到背心涼涼的,他再次抬眼打量了一下養由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養由基沒有射,是因為趙武不在射程之內。
楚軍方面並沒有停下腳步,但此時楚國的軍隊已出現潰散的狀態,許多士兵離開佇列,丟下戰車向田野中奔逃,只有少數幾輛還保持佇列的戰車依舊保持行進狀態,並與趙武之間逐漸拉開距離,越來越遠。
趙武目光掃過,發現楚王身邊的伯州犁,他立刻衝曾經的晉國國士伯州犁躬身,轉身向武清吩咐幾句,武清馬上躍出,手持白玉………從潘黨身上掠奪的那塊寶玉,追趕楚王的戰車。
養由基沒有射。
衛敏竄到趙武身邊,同樣“神射”的榮譽使他不能在養由基面前退縮,所以,即使他恐懼的拉不開弓,依然堅定地站在趙武身邊。
武清向伯州犁奉上寶玉,口稱:“伯宗是我們國中賢人,他的遇害使晉國百姓傷心,我趙氏也有同感。如今我見到伯宗的後人,我不能使賢人絕了祭祀,請致意楚王,一定切記;晉國的悲劇不要重演,不要使楚國賢人再遭受類似待遇。”依舊是遞上寶玉,這寶玉品級更高,挺適合國王的身份,但………這話說罷,武清躬身而退。
趙武讓說這話,意思是自己有能力突擊這撥楚軍,並且圍殺楚王的車隊,所以請楚王先收下寶玉……然而,因為伯州犁在楚王身邊,而他的父親是晉國所敬仰的賢人與智者,趙武不忍心傷害他的後代,故此致敬,退卻。
可以想象:經過這一段交涉,伯州犁在楚國的人氣指數會迅速躥升。
趙武退走,楚王看到寶玉,淚都下來了:“這是潘黨的隨身寶玉,我認識……”
伯州犁對趙武的恭維感覺到面上有光,他俯身向楚王介紹:“剛才追來的那位就是‘趙氏孤兒’,我早聽說此人心思靈巧,擅長製作各種器械,可惜我國國內三郤當權。此人與三郤有滅族之恨,故此三郤不肯重用,以至於他到現在仍然默默無聞。如今看來,這也是一個仁義人。我在國中曾聽說過他於趙城釋放奴隸,奴隸與他殺白馬相約盟誓,以至於趙城奴隸一年之內毫無監管,居然無一人逃遁……遺憾啊,我當初沒機會與他交往。”
楚王點頭附和:“十萬晉軍不敢追擊寡君,唯獨這個人敢一路追殺,這是一種何等的勇氣啊!可惜我國中缺少這樣的勇士,可惜了潘黨。”
楚王哀嘆潘黨,是因為潘黨沒有擋住趙武,而趙武趕到的時候鎧甲上有鮮血………這是潘黨射死的那隻鹿身上的鮮血,但楚王不知道,他以為潘黨擋不住趙武,已經陣亡了,所以趙武戰裙上染著潘黨的血,並拿著潘黨的隨身寶玉當禮物。
楚王感慨的是:數量龐大的楚軍與晉國軍隊交戰一日,就不得不退卻,如果自己國內多幾個類似趙武這樣,敢用幾百兵力,單騎走馬的面對十萬大軍,那這次晉楚大戰,誰勝誰負難以預料。
楚王這句話說的時候,楚軍統帥子反臉色發青,他反身眺望來路,發覺趙武確實在退走,便抽出腰下寶劍,回身向楚王請求:“原本,按照慣例,戰敗的統帥要把軍隊帶回國後才自殺,可是我子反戰敗起因於一壺酒,如今後路已經不再有追殺,而我卻無面目繼續前行,請君上允許我在此地自裁。”
此時,趙武轉過一個山丘,迎面正撞到拎斧子的潘黨,他大笑起來:“你這個樵夫,砍柴砍到這裡來了,哈哈,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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