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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這些日子以來,皇帝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是你的功勞。”
魏府微微鬆了一口氣:“臣不敢當。”
“只是有件事哀家想不明白。當年皇帝雖然病得兇險,哀家也聽人說過,小孩子的病多半都是發得兇好得快,這些年瞧著皇帝一直也是平平安安,沒什麼毛病,怎麼這一回又是這麼兇險?難道當真就像有些人說的,如今宮裡頭有小人作祟?”太后見魏府又變了臉色,知道他雖然醫術精湛,骨子裡卻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只得止住話頭,又安撫幾句,“你不必顧慮,哀家不通醫藥,不過是平白想一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按照你自己的想頭,照實說就是了。”
“是。”魏府提心吊膽,聲音也繃得緊緊的,“老孃娘明鑑,臣已經將當年的脈案仔細研讀過了。陛下其實先天本就偏弱,當初那一場病下來,後天也虧得不小,只是好在陛下年紀小,陽氣正盛,並不懼這些,倘若細心調養個兩三年,本也能徹底斷根,只是——”
“只是什麼?”太后聽著他語氣吞吞吐吐,又多了幾分疑惑,“皇帝調養得不好?當年哀家在清和殿陪著住了三個月,眼見著皇帝大好了才回來,起居飲食也都按著醫囑,一步也不敢亂走,難道,難道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臣不敢!”魏府嚇得一個激靈,撲通一聲跪倒, “臣惶恐,據臣猜想,只怕當初是老孃娘做的太好了。這樣的病,倘若放在旁人身上,只怕怎麼也得半年功夫。可當年陛下得老孃孃親自照顧,三個月便恢復了元氣,可見是老孃娘慈心,得天之幸,邀天之福。”
“難道是皇帝好得太快了,根基不穩?”太后不理會魏府的奉承,只自顧自思索著喃喃,“可當年也沒下什麼大補的方子——”
魏府的聲音也更戰戰兢兢起來:“臣惶恐,按照脈案來看,三個月恢復元氣,與御體本無妨礙,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太后思索半晌,不得要領,見他依舊猶豫,終於不耐煩起來,“你是太醫院的院正,先帝手裡使出來的老人,難道還要哀家一句句問你才能回話麼?”
“是。”魏府咬了咬牙,橫下心去,聲音也平穩流暢了許多,“臣之所以說半年更好,是因為三個月後,陛下起居便一如平常,”他見太后依舊不明白,不得不又加了一句,“聽政經筵,也一如平日。”
“當然是一如平日,皇帝素來勤學好問,”太后驀地止住聲音,“難道,難道就是因為——?”
“老孃娘所言極是。”眼見太后已經明白,魏府終於鬆了一口氣,“臣查了這幾年的內起居注,陛下之勤政,不說我朝,只怕就是從古至今都數得上,此固然是我朝之大幸,但陛下畢竟年紀太小,不宜太過勞心費力太過,加上陛下性情穩重,喜怒不形於色,種種鬱結於心——”
他又叩了一個頭,不再說話,但話裡的意思殿裡的人都已經明白:皇帝犯了舊疾,實在是因為政務繁重操勞太過。然而病根找到了,卻反而讓人覺得棘手起來——天子日理萬機宵衣旰食,是大齊立朝以來列祖列宗一脈相承形成的風氣,朝野上下,任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何況皇帝剛剛親政,正是要緊的時候,也不宜放下政務靜心休養,太后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向著魏府道:“你的意思是,倘若皇帝還這樣,只怕日後也還有犯病的時候?”
“臣不敢說有,可也不敢確保沒有。”魏府向上用力叩頭道,“只是陛下勤政,比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又苦心勵志,耗費心血,實在,實在不是長壽之道。”
太后怔了怔,臉上掠過一絲頹然:“你在宮裡當差三十年,規矩不用哀家囑咐你。下去吧!”
魏府又叩了一個頭,卻行退了出去。許嬤嬤見太后只顧望著殿內的小鎏金香爐出神,不言聲地悄悄出門,又仔細叮囑了魏府一番,進殿見太后依舊怔怔的,強擺出個笑臉,向著太后道:“常言說得好,醫生口裡三分病,太醫院的人老孃娘還見識的少了?一個個說的都是這一套,生怕上邊有什麼頭疼腦熱的,自己沒看出來。小爺今早過來不是精精神神的?奴婢瞧著臉色好著呢!”
“唉!”太后悵然嘆息,“當初我也覺得皇帝的課業重了些,可先帝的遺訓擺在那裡,那麼些大臣滿口的祖宗家法,政務上頭的事,我又是一概不懂,實在怕耽誤了她,辜負了先帝,可如今,皇帝倒是不貪玩不怠慢,可我該拿她怎麼辦呢?”
“小爺平常沒什麼嗜好,這上頭倒是沒什麼好安排的。”許嬤嬤想了想,“小爺素來孝順,要不,老孃娘就召些年輕人進宮來,也請小爺過來,一道陪著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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