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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理,藥材從朕的份例裡出。”
“是!”崔成秀沒口子應承,“就是少了奴婢們的,也不能少了顧小娘子的呀!小爺就放心吧!”
“還有,”皇帝這一次躊躇的時間更長了些,“昨天晚上星星怎麼樣?”
“星星?”崔成秀被問得摸不著頭腦,“昨晚上跟現在差不離,天陰得厲害,沒見有什麼星星呀!”
“知道了。”皇帝面無表情地正襟端坐在龍輿裡,一番御極萬方的穩當人君氣度,心裡頭卻是懊惱沮喪無可名狀—連這個藉口也塌了臺,昨天晚上在顧沅面前,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第31章
鸞儀局慎刑司不是擺設;雖然明面上沒有任何舉動,幾十位番役一起撒出去;皇帝發話第二天;兩位緝事便把顧沅入宮的經過並見人的大略名單送到了林遠案頭。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便發了話:“宮外的全部盯死了,一個也不許動,更不許跟丟了跟沒了;宮內的順著藤兒一個一個慢慢挖,把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挖出來!”說著又提筆把名單末尾尚儀局一干和顧沅一處入宮的十來個小宮女單獨圈了出來;“御前多了兩位女史;正少人伺候,讓尚儀局的人從這裡頭挑一挑,看有沒有伶俐些;送進去伺候吧!”
外廷查案能大張旗鼓;內廷卻不能這麼幹,一是禁城是天家起居之地,要的就是一團和氣,宮裡頭沒事打打殺殺,叫外頭官員百姓怎麼看呢?二是宮內歷來不少手眼通天心狠手黑之輩,大張旗鼓走了風聲,案犯佈下死局讓人投鼠忌器,或是狠了心來個一了百了,案子就容易砸在手裡。故此慎刑司查案有許多暗地裡下手的花樣兒,林遠用的這一招叫“順鋪棋”,顧名思義,就是按照對方的意思布子,引對方動手——既然費這麼大力氣把顧沅送進宮裡,便不會往御前一送就了事,顧沅於宮中人所識極少,想要引著顧沅做些什麼,其中居中聯絡的人選,還有比這些新晉宮女更合適的嗎?
皇帝護短,這樣的話不能在御前明說,是以皇帝召對的時候,林遠便搬出了另一個理由:“臣看顧沅的履歷,出身家境不甚好,入宮時間又短,想來在宮裡不甚適應,這些小宮女與她相識,彼此性情大略都知道,有相熟的人在一處,只怕還能習慣些。”
皇帝果然中計,蹙著眉輕嘆一聲,不再說話。旁邊魏逢春過來殷勤給兩人奉茶,心道這位林大人果然出手不凡,一說話就說到點子上,顧小娘子哪裡是不甚適應?分明就是陳年榆木疙瘩,油鹽不進吶!在御前一晃兒呆了十來天,每天除了當差以外就呆在值房裡,不是練端茶倒水的本事,就是拿清水在桌面上練字,別說多跟皇帝說一句話,就是多看皇帝一眼也沒有,惹得這位小爺天天沒事兒盯著西值房練眼神——能把堂堂天子逼成望夫石,可見這顧小娘子的造化大了去了!小爺也是,明明一道旨意封妃晉位功德圓滿的事兒,怎麼就這麼死都抹不開臉兒呢?
他在昭仁殿這頭腹誹,那頭崔成秀在清和殿西值房裡也是滿腹的牢騷。他不敢對顧沅發火,臉上含著笑,一指桌上的文房四寶:“小爺的賞賜,誰敢擅自再拿回去?小爺說了,這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先前顧小娘子教小爺寫時文的謝禮。顧小娘子不知道,文華殿那邊的日講師傅和侍讀,三不五時地就被這麼賞一遭,說是作養文氣——您是咱們御前頭一個文才出挑的,小爺賞下來,也是作養咱們御前的文氣不是!”
“我知道讓崔師傅為難了。”顧沅立在他面前,心平氣和,“煩勞崔師傅替我上稟陛下,無功不受祿,之前指點陛下時文,在宮外的時候陛下就已賞過,也是崔師傅頒的賞賜。師傅上次教過我,御前規矩不興提舊功勞,那些事如今也不必提起了。”
依舊是面上禮數周到齊全,內裡拒人於十萬八千里之外,都說讀書人心眼多,這一回崔成秀算是品出了滋味。他心裡頭恨鐵不成鋼,面上卻不敢露一絲怨恨,緊著打哈哈:“小娘子說哪裡話?這世上有嫌爹嫌娘嫌祖宗的,還有嫌賞賜少的麼?再說,”他語氣微沉,擺出總管架勢,“就是賞重了,天子金口玉言,誰敢抗旨不遵?”
“非分之賞,雖君賜而不受。”顧沅淡然朝崔成秀一禮,“該打該罰,都是我心甘情願,請崔師傅發落吧!”
彷彿一個滾燙湯圓直接塞進嘴裡,崔成秀張大了嘴,從喉嚨往下,連心肺帶脾胃一起抽疼。怎麼就忘了這一位看著斯斯文文,卻敢當著皇帝的面請死,是潑天膽子不要命的主兒呢?太監最慣見風使舵做小伏低,下一刻崔成秀就沒了脾氣,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討饒模樣:“小娘子這話就生分了不是?說句不該說的話,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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