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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tson），在倫敦租住的房子裡分頭排演，但是，像妮可後來承認的那樣，他們還是涉足了一個“危險的主題”，這個主題曾經讓庫布里克夫婦感到害怕（庫布里克最早提出把這本小說改編成電影，是在他們結婚的頭幾年）。妮可回憶時顯出一派很有先見之明的神氣：“可是湯姆和我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這意味著把一個人的醋意、受到其他人吸引的一閃之念告訴對方……通常情況下，我們都會繞開這些小心思或者假裝沒有過。這是很難的，有時候還容易引起爭吵。它要麼把我們的心貼得更近，要麼讓我們產生隔膜。”

片酬頗為可觀，據說高達2　000萬美元；不過，夫妻二人的投入也不少，他們同意簽署一份具體義務沒有終止日期的合同。他們熱切地想跟庫布里克合作，雖然明知道庫布里克喜歡沒完沒了地重拍（不僅在拍攝，而且在排演時），但他們還是簽署了漫長的5個月的拍攝合同。事實是，劇本之類的準備工作在曼哈頓只用了3天就完成了，而影片的拍攝卻花了400多天，後來作為“歷史上拍攝時間最長的普通電影”被載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拍攝曠日持久，演員哈維·基特爾（Harvey　Keitel）和珍妮弗·賈森·莉（Jennifer　Jason　Leigh）先後退出去幹別的事了。悉尼·波拉克（Sydney　Pollack）和瑪麗·理查森（Marie　Richardson）補了他們的缺。人員替換引起了一個附帶的結果。在無休止的拍攝期間，波拉克和湯姆大談他們共同熱愛的特技飛行……波拉克驚訝地發現，他教湯姆炒菜時，湯姆很快就學會了複雜的操作。

可惜湯姆沒工夫享用美食。拍攝期間，34歲的湯姆得了胃潰瘍，這種疾病往往與壓力太大有關。這件事我不覺得意外。湯姆飾演片中的比爾·哈福德（Bill　Harford）醫生，在馬拉松式的拍攝中，他只有6天不在片場。妮可不拍戲時，就安排伊莎貝拉跟約克公爵夫人薩拉的女兒、公主比阿特麗絲和尤金妮婭一塊兒玩耍，去“湖畔詩人”威廉·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故地遊玩，學習他的詩歌以及義大利語，還去當地的馬術學校上課。

回首往事，妮可意識到，那段日子，他們在一個“陌生、狹小、封閉”　的世界生活了18個月，大多數時候把自己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房間裡。“我們見不到什麼人，”她回憶說，“湯姆和我有一間合住的活動房，我們各自還有一間小屋子。我常常到自己的那間小屋子去讀書。”他們生活在一個封閉的小天地，身邊的工作人員成了親密夥伴。湯姆一連幾小時跟司機湯米·利（一個和藹慈祥的倫敦佬）和保鏢米基·佈雷特在一起。佈雷特是個慈父般的人物，不但湯姆喜歡他，安吉麗娜·朱莉（Angelina　Jolie）和朱莉婭·羅伯茨（Julia　Roberts）也都喜歡他。

23　討論婚姻生活中最隱秘的細節

拍攝是更大的煎熬，因為雖說湯姆本人就是精力充沛、激情迸發的代名詞，他卻不喜歡扮演銀幕上那個“沉默寡言”、心不在焉的醫生。一般來說，湯姆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覺得拍攝“很不愉快”。他是個喜歡積極行動和施展權威的人，而庫布里克操控別人之狡猾和手段之老練堪為湯姆的對手。湯姆已然是控制別人的高手了，庫布里克還要勝他一籌。庫布里克不但要控制別人，他還渴望別人徹底服從自己，從劇本、演職人員、製片人到電影公司。妮可喜歡庫布里克，就連妮可也為庫布里克的固執感到震驚。“跟庫布里克在一起工作，”她說，“演員必須按照他的意願生活。他不想讓我離開住處。我一出門，他就很著急。他想讓我全身心地投入……我的意思是說，他也像別的導演，他們不願意想到除了自己手頭的電影，世界上還有別的電影。”

雖然湯姆擁有強大的明星號召力，但最終還是庫布里克說了算。畢竟，他曾經逼迫女演員謝利·杜瓦爾（Shelley　Duvall）為《閃靈》的一個場景拍了127遍；他為了拍《發條橙》的一個鏡頭，把馬爾科姆·麥克道爾（Malcolm　McDowell）的眼睛撐開得太久，差點讓馬爾科姆變成瞎子；他在拍《奇愛博士》時差點把喬治·C·斯科特（George　C。　Scott）逼瘋。湯姆說：“他喜歡用長鏡頭拍攝，所以我們一遍一遍地重拍，直到取得滿意的效果。是的，有些戲我們拍了六七十遍。不過也有些時候，跟人們一般的想法不同，我們只拍幾個鏡頭就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1996年11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