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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母親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扎魯瑪也擦拭了她的手,但在母親的脖子和胸口上,依然還殘留著很多血跡。
在她去換水的時候,我把母親最好的白色羊毛長裙從衣櫥裡拿了出來,還有一個白色的亞麻面紗——因為法律規定她只能穿戴一件簡單的白色飾物。簡單的羊毛和亞麻織物是唯一被允許的衣服。然後,我找來梳子,盡力把她的頭髮解開。她的頭髮令人心痛地纏在一起 ;我先用梳子梳通發稍,再小心地從發頂開始梳理。她的頭髮散發著玫瑰香氣和鐵的味道。
我把她的頭輕輕託在一隻手裡,整理好她脖子後面的頭髮,然後輕輕地轉一下她的頭,繼續梳理。 就在這時,我感到梳子先是向裡探了一下,然後又遇到了一個輕微的突起。
我頓時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梳子,用顫抖的雙手觸控著母親的頭骨。她的太陽穴和左耳朵之間有一塊不平整的地方。我分開她的頭髮,看到了一個坑和一道疤痕。
母親一直以來都只讓扎魯瑪為她梳頭,從不允許其他僕人插手這件工作,即便是我也從來沒有過。
就在這時,扎魯瑪回來了。她小心地移動步子,唯恐把水從盆子裡灑出來。她看到了我驚訝的表情,兩眼中含著驚恐;她把水盆放到母親的床頭櫃旁邊,然後關上了門。
“她頭上有傷。”我激動地提高了聲音。“有一個傷口,一個疤痕!”
我看著她把兩條毛巾從水中撈起,使勁地擰乾。她走了過來,把一條遞給了我。
“你知道,”我說,“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只是給我暗示,可是你卻一直知道真相!”
毛巾在她手裡靜靜地垂著。她低下頭,似乎被擊敗了,但她再一次抬頭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下定了某種令她痛苦的決心。她正要說話,但第一個詞還沒說出口,我們就聽到了響亮的敲門聲。
父親徑自開啟門。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妻子,退避著移開了視線。“請……”他說道,“讓我在這裡為她祈禱吧。在她永遠地離開我之前,我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扎魯瑪緊緊地攥著拳頭,轉身看著他,好像就要撲上去。“你怎麼敢!”她沸騰起來。“你怎麼還敢來,你就是殺害她的兇手之一!”
“扎魯瑪。”我警告她。他把母親帶到吉羅拉莫那裡去,的確是愚蠢、不可挽回的錯誤,但畢竟他的動機是好的。
“的確如此!”她嘶嘶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終於實現了你一直以來的心願。走開,馬上走開,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父親默默地退了出去,關上門,沒有說一句話。
扎魯瑪依然站在那裡,臉衝著門的方向,渾身發抖。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但她把我的手甩開,向我轉過來。多年來沉積的痛苦從她口中發洩出來:“他打過她!你明白嗎?他打過她,但只要你母親活著,她就不許我把這件事說出來!”
。。
《蒙娜麗莎的微笑》第18章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聖塞巴斯蒂安——萬箭穿心,生不如死。我甚至無法言語。
我動作沉重,默默地和扎魯瑪一起擦乾淨母親的身體,然後為她穿上羊毛長裙,把她散亂的頭髮扎進亞麻面紗裡面。
我們離開了,讓其他僕人來處理餘下的事情,但我卻無法回憶起當時的對話。
在墓地舉行的葬禮上,父親大聲說著吉羅拉莫是如何得正確;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這意味著一件好事,那就是他和他的愛人盧克利齊婭很快就可以在天堂重逢了。
那天,在傍晚來臨的時候,父親找到我,想和我談談。
我正獨自一人呆在母親的臥室裡,腦子裡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我要在母親曾經睡過的床上睡上一覺,突然我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進來。”我說道。以為是扎魯瑪過來,想勸我吃點東西。
但卻是我的父親站在門口。他還穿著那件用來弔唁的黑色寬袍。“扎魯瑪,”他說道,聲音膽怯,躲躲閃閃。“她很氣憤……她還和你說什麼了嗎?關於我和你的母親?”
我瞪著他,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她說得已經夠多了。”
“夠多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驚恐,使我前所未有地厭惡他。
“是的,夠多了。”我說道,“多到讓我希望我根本不是您的孩子。”
他的下巴微微抽動著,飛快地眨著眼睛。“你現在是我的一切,”他的聲音很小,很嘶啞。“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
顯然,我剛才冷酷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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