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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際,老人還在努力和他攀談。老人說自己又累又渴,不知道可不可以喝一口男孩的酒。男孩把酒瓶遞過去,暗自希望老人別再打擾他了。
可是老人依舊聒噪不停,他問男孩正讀著什麼書。男孩真想用粗魯的行動來嚇走他,好比說移到另一張凳子去坐。不過,男孩的父親一向教導他要尊敬長輩。所以他就拿起書讓老人自己看。他這麼做有兩個用意,一來他自己也不太確定書名該怎麼念;二來,如果老人不會念,說不定就會因此羞愧得自行移到別張凳子去坐了。
“嗯……”老人把書拿過去,左看右看,好像那是個奇怪的東西,然後說:“這本書很重要,不過毒起來會令人厭煩。”
男孩嚇了一跳。沒想到老人識字,而且他早就讀過這本書了。如果這本書真像老人說的令人厭煩,也許他該趁還來得及的時候,趕快去換另一本書。
“這本書了無新意,就跟世界上其他大多數的書一樣,”老人繼續說著,“光只會描述人們對自己命運的不由自主,甚至還以世界上最大的謊話來作結尾。”
“什麼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在全然的驚訝下,男孩脫口問。
“在生命的重要時刻,我們卻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物無能為力,只能聽天由命--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我就不會這樣。”男孩說,“別人希望我當一個神父,我卻決定做個牧羊人。”
“那好多了!”老人說,“因為你真的很喜歡旅行。”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男孩忖道。在這同時,老人翻閱著書頁,似乎無意把書還給他。男孩注意到老人的衣服很奇怪,有點像阿拉伯人。在這一帶地方來說,穿著阿拉伯服裝的人並不稀奇。非洲距離臺裡發很近,只要乘船渡過窄窄的海峽,幾個小時就到了非洲。這座城裡常可以看見阿拉伯人,或者正在做買賣、或者正在進行一天數次奇怪禮拜。 “你打哪兒來的?”男孩問。
“從好幾個地方來的。”
“沒有人會從好幾個地方來。”男孩說。“就以我來說,我是個牧羊人,去過許多地方,但我只來自一個地方--一個靠近某個古老城堡的城市,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好吧,那我們不妨說我出生在撒冷。”
男孩不清楚撒冷在哪裡,不過他也不想追問,以免顯得自己太無知。他盯著廣場上的人群看了好一會,那些人來來去去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忙。 “撒冷最近還好嗎?”他問,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還不就是那樣。”
仍無線索。不過他知道撒冷不是位於安達魯西亞地區,缶則他一定會聽過這個地方。
“你在撒冷是做什麼的?”他繼續。
“
我在撒冷是做什麼的?”老人大笑。“我是撒冷之王。(注5)”
人類就愛說些奇怪的事,男孩心想。有時候羊群遠比人類好相處,因為它們不會說話。更好的是與書獨處。書只會在你願意聽的時候,才會說些奇幻的故事。可是,當你和人交談的時候,他們就會說些讓你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的話題。 “我叫麥基洗德。”老人說,“你有幾隻羊?”
“夠多了,”男孩說,看得出老人想了解他的背景。
“喔,那我就沒辦法幫你忙,如果你覺得你已經有了夠多的羊。”
男孩心頭升起一股怒火。他可沒要人幫忙!是那個老人自己跑來討了一口酒喝,也是老人先開口聊起來的。
“把書還給我。”男孩說。“我必須走了,去帶我的羊上路。”
“給我十分之一的羊,”老人說,“我就告訴你該怎麼找到寶藏。”
男孩想起他的夢,霎時這一切再明白不過了。那個女人雖然沒跟他收錢,可是這個老人--大概是她丈夫吧--卻用另一種方式想叫他拿出更多錢來交換情報,去找一處根本不存在的寶藏。這老人大概也是個吉普賽人吧!
但男孩還來不及說什麼,老人就靠過來,拿起一根木條,在廣場的沙地上開始寫字。有個東西從他的胸部射出來,帶著強烈炫目的光芒,使得男孩有一瞬間看不見任何東西。然後,老人迅速用斗篷蓋住了他剛剛寫的東西,動作敏捷得不像他那年紀該有的。當視覺恢復正常時,男孩卻能清楚地讀出老人剛才在沙地上寫下的字。
就在這個小城市的廣場沙地上,男孩看見了他父母的名字、那間他就讀了一段時日的神學院名稱。他還看見了那個商人女兒的名字--他本來根本不知道的;他甚至還看見了從未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