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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自然緊閉,可戚真思停也不停,一腳蹬上城牆,手一揚鉤索霍霍飛起,繩索上爪尖一張一合如人手,眼看就要搭上城牆,一個士兵舉槍去挑,那鉤子遇上槍尖,突然一合,啪地一聲順著槍身滑了下去,隨即鉤子邊緣一振,嚓一下張開森森鋸齒,飛速一旋,便將那人的手給旋了下來。
慘呼聲裡,斷手飛出,那鉤子“奪”地一聲,已經釘入城牆磚縫。
這遇敵自動發暗器的鉤索,也是小陸的設計,然而這驚才絕豔的武器天才,如今只剩了頭顱,茫然地望著自己的傑作再次克敵。
戚真思喉間又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狼嚎,毫不猶豫攀繩而上,一個翻身已經落入城牆,隨即慘呼響起,大片大片的鮮血,從鐵灰色的城牆蹀垛上翻飛開來。
淡青人影一閃,納蘭述拎著蠻子也上了城樓,他衣角也沾了血跡,神情冷而肅殺,倒是那蠻子,似乎嚇暈了,在他手中一動不動。
當初燕京城門,都沒能擋住堯羽衛,區區三水縣的城牆,也不過一塊稍微硬點的豆腐。
那兩人憤然舉刀,剖城而過,留下滿地血跡和一城呻吟。
戚真思奔著小陸的頭顱在前面奔跑,灰色的衣襟割裂森冷的風,這又是一個欲雪的夜晚,天空呈現一種死灰的色彩,像彌留之人翻白的眼眸。
城內沒有人敢追出來,正是因為這樣,兩人心裡才覺得分外絕望——那說明,城外確實佈置了力量對付剩下的堯羽衛,或者已經完成屠殺,等他們自投羅網。
然而不能不去。從魯海死的那一刻開始,前方就是步步帶血的道路,結局死亡,別人的,或者自己的。
眼看到了和堯羽衛約定躲藏的地方,戚真思和納蘭述四面看看,眼神一閃,戚真思正要發出訊號,納蘭述突然衝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指了指前方。空氣中有種奇異的臊臭,聞來熟悉。
剎那間幾人眼神都一冷——這似乎是那種所謂“靈獸”黃鼠狼的味道。
紅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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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雷軍繞道魯南迴歸龍峁高原,堯羽衛在三水城郊遭受紅門教圍攻的那一刻,一隊快馬,馳騁在燕京往冀北的大地上。
那些馬都十分神駿,風馳電掣,馬上騎士身後的背囊和各種用具上,隱約都有官府印記,這是出京任職或外地進京官員回鄉,才有的特定印鑑。
但按說這種身份,應該拉開儀仗,準備官轎,一路慢行,逢縣拜會,遇驛站就休息才對,但是這些人行色匆匆著急趕路,一應儀仗既沒有擺開卻也沒有丟棄,那模樣,好像是隨時準備拉出來擺一擺,但平時一定不用一樣。
這隊奇怪的隊伍前頭,是一匹神駿超常的馬,馬上淺銀色披風的男子,長長的紗帽遮住了容顏,他身後的隨從為了行路方便都是緊身利落,他卻衣衫寬大,飛馳時衣袂飄飄,姿態如仙。
他們行走的路途,離三水不遠,卻繞城而過,看也沒看夜色裡,那不安靜的城一眼。
“主子。”後面一騎趕了上來,“前方定湖過去,就是冀北地界,我們探路的人已經和定湖縣衙交涉過,他們會趁夜撤開關卡,放我們過去。”
馬上騎士淡淡“嗯”了一聲,微微撩開紗帽,偏頭看了三水縣城郊外一眼。
“讓那邊以消耗他們實力為主,一路纏戰便可,不要死拼,以免對方魚死網破,害我等實力受損。”
“是。”那人應了一聲,隨即憤憤道,“那群混賬,竟然在京中害了兄弟們一把,否則憑我們的力量,早已將堯羽衛都留在三水這裡。”
“我們的戰場不在這裡。”銀衣人淡淡道,“再說誰說咱們被納蘭述害了?”
那人愕然地看過來。
“陰謀陽謀,爾虞我詐,從來不看一時得失。能夠轉敗為勝,或化不利形勢為有利,才是真正的強者。”銀衣人一笑,“納蘭述確實出乎我意料,竟然詐去了名單,可是他心太貪,還想用那名單,引誘納蘭君讓牽制我。如今我因此被貶出京,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我還得謝謝他。”
“那是。”騎士興奮地道,“朝廷懷疑您掌握紅門教,卻又沒有證據,害怕您在燕京作亂,便找個藉口貶您出京,還特意選了最貧瘠的清平郡讓您做郡守,他們以為紅門教在那裡沒有力量,卻不知道……哈哈。”
“紅門教的全部名單,怎麼可能掌握在任何一個人手裡。”銀衣人含笑,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它只能在這裡。”
夜色裡那人手指修長如玉雕,一雙眸子笑或不笑,都似帶三分喜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