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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時候,只得耽擱了下來。
“都起來吧。”她勉強笑笑,心中對所謂“皇后”生涯開始感到絕望。
現在面對這樣一群別的男人的女人,都覺得煩而且怪異,將來如果面對納蘭述那一幫女人……
君珂顫了顫。
無法想象。
她突然有點茫然——自己一心一意,想要納蘭述奪得堯國帝位,想要他以此為憑藉,得以復仇,但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納蘭述稱帝,必然要三宮六院,到時候,她要如何接受?
是的,納蘭述曾隱約表示過寧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如今,面對紛繁的堯國局勢,面對群臣的傾向,面對納蘭述的獨特身世——他只有一半堯國皇族血統,想要整合朝野真正掌控局勢,必將面臨比正統堯國皇嗣更大的困難,到那時,他需要合縱連橫的朝廷,也需要合縱連橫的後宮,他需要以姻緣為緣系,繫住那些朝臣家族的心,又怎麼可能傾盡後宮,只留一人?
君珂的手指微微縮了起來,掌心起了微汗,有些事一直沒有去想,到底是想不到,還是不敢想?
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隱憂,一旦直面,便是一場無可挽回,山崩海嘯。
……
她在殿門前突然立住,久久發呆,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過來,幾位天語長老,卻露出譏諷而滿意的神色。
這女人,終究心虛了!
天語在堯國地位不同,類似於神師的地位,齋戒持欲,是可以出入後宮的,甚至現在就住在已經空下來的西六宮偏宮,所以在場的,除了所有前朝妃子,宮中有頭臉的嬤嬤女官,剩下的便是天語長老,一個不落,全在。
“君姑娘為何臨門踟躇?有什麼不妥麼?”淡淡的語聲傳來,君珂聞聲而醒,看見對面那些人隱藏的神色,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無論如何,有些事逼到面前,就必須見招拆招,至於之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許終有一日,當自己掌控得更多更更多,多到足夠壓平所有人的砝碼,多到令那些長老群臣不能再忽視自己,多到足以和納蘭述並肩擁有天下,那些困擾和犧牲,才不會出現。
以為將至盡頭,但或許,路還遠。
君珂嘆息一聲,昂起頭,淡淡道:“我很好。”
天語長老注視著她,覺得只是在這一瞬間,這少女的神色忽然沉凝許多,一種光華自內而生,讓人心驚。
但那又如何?再驕傲的女人,在現實面前,終究要步步退讓,便如少主,宣言錚錚,但天語長老們相信,當人一旦坐上那樣的位置,重新換了天地和視野,以帝王的眼光來看待一切的時候,很多原先以為必須無所謂的東西,忽然會成為至高存在;而很多原先以為必須要捍衛堅持的東西,最終不得不放手。
天語長老們有信心,他們不打算再和誰硬碰硬,他們要看著現實的刀刃和時光的殺手,漸漸砍掉枝蔓,去除障礙,殺掉所有他們所不願看見的一切。
“請吧。”
君珂慢慢走入殿內。
七寶殿是專職皇后壽辰和與皇后有關的儀禮的大殿,佔地寬闊,莊重典雅,現在四面都已經打掃乾淨,中間設著香案,鋪著明錦,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瓷罐,裡面一點深紅的膏泥。
兩個資深嬤嬤一左一右立在長案兩側,執著點砂的金簪。
妃子們無聲地走進來,列在兩側,站了滿滿一殿。
金鐘三響,其聲悠長,響徹皇宮內外,連上朝的官們都聽見。
長老們沒法邀請群臣觀禮,但盡力想讓事情聲勢更大些,人人皆知才好。
主領當先朝務的“御極軒”裡,百官靜立,在開小型朝會,納蘭述還沒登基,不在正殿議事。
金鐘聲傳來時,納蘭述眉頭挑了挑,“怎麼回事?”
張半半出去詢問,不多時回來,表情古怪,在納蘭述身前低低說了幾句。
納蘭述怔一怔,眼底怒色湧起。
“混賬!”
百官噤聲,不知道什麼事情觸怒了這位新主子,這些堯國舊臣,原本欺納蘭述年輕,在納蘭述初初入主堯國的時候,還曾對他做過一些小小的試探,不過,當一個當庭抗辯納蘭述軍管全城命令,暗示納蘭述得位不正的朝臣,被納蘭述下令拖出宮門杖斃之後,這些人從此很老實。
納蘭述臉掛寒霜不過一刻,隨即便換了可親的笑容。
“眾卿。”他修長的手指閒閒玩著書簡邊角,“七寶殿現在有場有趣的儀禮,願意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