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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回家報安啦! 。。。。。。。當我接過她遞給我行李,我正想交待些什麼時,;她突然伸出雙手;猛然撲到我懷裡。我看見她已是滿臉淚痕,我強忍著心中的憐愛之情,輕輕地說了句“何必呢?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實再捨不得離開她,可是為了我們的下半輩子;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為了她不再起早摸黑、風吹雨打地在田裡幹活,由我出去闖闖。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勇氣由然而升。我依然強忍著淚水,轉身就走。她從後追上來再一次地撲到我懷裡,我輕輕抹去她那淚如泉湧的臉,想安慰她幾句。
可是話兒好像卡住了喉嚨口,滾燙滾燙的說不出話來,。眼淚禁不住地往下淌。還是她的話把我從八千里外拉了回來,'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你的胃一向不好,酒就別喝太多了'。於是我帶著妻子叮嚀;帶著故鄉的溫馨;帶著親人的祝福;帶著滿腔的熱血;揮淚向自己的親人、朋友告別。乘上了北去的列車。
我們壹百多人分成幾組,從福州乘火車到杭州,又從杭州乘巴士到達石蒲。我們在幾戶人家處集中,等到半夜後再由“馬仔”把我們分批送到了海邊,那裡早有一艏可乘十幾個人的小木船在接應。於是我們一到就匆匆上了木船,小船立刻向公海上停著的一艏大約只有四百多頓的貨輪駛去。
我們終於登上了 ";海狼號";,接著就被幾個";馬仔";半推半就地趕下底艙。壹百七十多名男性象貨物一樣堆積在不到160平方的底艙內,女性三十幾個人則被安排樓上一間船員餐廳裡,張開草蓆,一串串排列開來。沒過多久";馬仔";來通知我們,要我們選出幾個代表去樓上領大家的毛毯,以及生活日用品。大家一致推選我去。我在";馬仔";處領了大家每人一床的薄薄的毛毯、碗筷、及兩天一瓶的礦泉水。。從此我們開始了飄洋過海的海上生活。
頭幾天,我們心情都顯得很激動。大家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各自議論著出來前的經歷以及怎樣籌得這筆款子。他們有的是向親朋好友借的,有的是自己這幾年在生意上賺來的,而大部分人則是借高利貸籌的款, 所不同的只是利息高低。他們的利息都在2…5分之間。
在我們這幫人中,年齡最大的是五十二歲。年齡最小的只有九歲,小孩名叫鄭夫,還要再過四個月才滿十歲。他原在福州臺江玉懷小學念二年級,父母前年已離開中國,現在在紐約開外賣餐館。小孩外表清秀伶俐、智力聰慧、非常可愛。。
鄭夫整天圍著我轉。有一天我逗鄭夫: 你去美國後不怕別人把你賣掉?我才不怕呢!我有我媽的電話。瞧!我把它寫在。。。。。。他邊說邊伸出左手腕,自己一看;哇地一聲哇哇大哭起來。“我把電話號碼寫在這裡,怎麼變沒了?。。。。。。哇。。。。。。哇。。。。。。哇。。。。。。的哭個不停”。大家聽到哭聲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已經三天了船乃在大海中不停地向前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呈碧藍色,看不到島嶼,看不到來往的船隻,海面上死一樣的沉寂,孤獨無味的海上生活漸漸地向我們襲來。整天不是船艙就是甲舨,不是吃飯就是睡覺。□也是□著,有的人請出了";麻將軍";,有人攮出了";老k";。中國人本來就好賭搏,這下真的“清□、自由”了,所以自然也就賭一賭;搏一搏了。會打牌的乃不停的打,賭得天昏地暗、搏得面紅耳赤。有的只好甘坐那發呆,做著誰也不知道的白日夢。還有的暈船的利害,躺在那裡像死豬一樣,臉上白呼呼地涎沫從口角邊咕嚕嚕地往外淌,周圍也被浸溼了一大片。下巴上沾滿了又黏又腥臭撲鼻的飯粒和菜屑,屋裡的空氣簡直令作嘔。到處是嘔吐後的殘渣,這裡一堆那裡一堆,也不知道是誰的傑作;。還是誰釀造的陳年貨。
在海上我們三餐都是吃稀飯,菜是每四個人一包榨菜(大約50克),每到吃飯時間大家像剛從監獄裡放出來一樣,你推我擠霎時排成一串長龍。不管高矮胖瘦,能吃或者不能吃的,一律兩勺";可以駛船";的稀飯。像我們這樣在家都是乾重活的,這三、四兩飯怎夠我們吃的。但是沒有辦法,你要多吃別人就沒得吃。看到這情形使我又想起59年;61年時,國內鬧饑荒的年代,那時我扒樹皮,挖野菜吃都挺過來了,現在還有稀飯吃,還怕餓死不成?這難不倒我!
天氣漸漸地開始轉涼了,從國內出來時只要穿一件襯衫,現在要穿兩件衫才行。白天還可頂的過來,可是到了晚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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