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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事兒，還是雄哥考慮得周到。剛開始嘛，我們是準備直接用大鵬的牌子，招到人後就偷偷送出去。以前也這麼幹過幾回，不過人少，就幾個十來個的，每人收他個一二十萬，隨便倒騰都送得出去，沒出過什麼問題。”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所以這回，我們還是想用老方法，廣告登出去，指定仍舊由老侯負責。哦，老侯就是那個聯絡人林經理，廣告上用的化名，嘿嘿。可能是報社增加了幾個，面鋪得廣了，報名的一下子就六七十個，而且有兩家報社還追著非得要什麼公司證明材料。雄哥一想不對，送嘛，這人太多，風險大。不送嘛，這白花花幾百萬的銀子都送上門來了，不賺白不賺。這時候材料再一交，要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還不是直接將自己牽扯進來了？公司證明材料不能交。”

“以前都沒出問題，現在能有什麼閃失？”于飛忍不住插了一句。

“這你就外行了，現在跟以前哪能一樣呀？以前搞送人這一行的多，我們動作又小，邊防根本就顧不過來。瞧瞧現在邊防盯得多緊？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到處咋咋呼呼了，海都出不去，只能從陸上走。還得送到外地去，拐彎抹角地跑到那些邊邊角角的大山區，趁邊防不注意時溜出去。”

“要守得緊到處都緊，山區不一樣跑不出去嗎？”于飛又問。

“這哪能一樣呢？當然啦，跟人多人少也有關係。人少的時候我們用‘大飛’（一種多主機的高功率快艇，作者注），照樣從海上跑，邊防那破艇根本就追不上，擋也擋不住。要是人多了，走海路只能用大貨船、漁船，速度慢，邊防稍微守緊一點，我們連港都出不去。這大山區裡就好多了，通到境外去的小路多，只要領路的人機靈一點，隨便挑偏一點的路都跑得出去。不過這種方法只能偶爾用用，風險還是太大。”吳奇說得頭頭是道，頗有些得意。

“嗯，有道理，明白。問題是，我們這麼千辛萬苦的冒風險送他們出去幹什麼？還不如這邊銀子照收，到時把他們拉到哪個偏遠的角落，一扔完事，管他死與活，非得費那勁兒真送他們出去幹啥呀？”于飛有些刨根究底。

吳奇甚是奇怪地看著于飛，又看看周雄，臉上現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阿飛，我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在邊防幹過呀，怎麼連這個都不懂？現在送人的一般規矩是，先送出去後收錢。送到國外了找地方一關，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然後叫家人趕緊匯二十萬過來。不匯錢？男的關地牢，不給吃喝，每天打幾頓，不打死也餓死了；女的送去當*，賣身還債！要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把一堆一堆的人從南騙到北，從東騙到西，扔了就跑，那還不到處都是難民呀？再說在國內犯案，性質不一樣，定你個誘騙罪、拐賣人口罪、綁架罪什麼的，不冤枉吧？警察保證追得你屁滾尿流、哭爹喊孃的，國內就巴掌大一塊地方，你能跑到哪兒去呀？幼稚！”

“好了好了，我幼稚！咱不說這個了，接著說廣告的事兒。後來怎麼著？怎麼就變成太朋了呢？”于飛用手支著下巴，面帶欣賞地看著吳奇，鼓勵他說下去。

吳奇故意賣個關子，說了句“口渴了”，然後起身去倒茶，給周雄的水杯里加滿開水。又倒了兩杯過來，遞給於飛一杯，自己小口小口地嘬著茶。

于飛起先還眼睛跟著吳奇的身子轉，待看到吳奇那慢吞吞有點離譜的動作，忽兒明白過來，那是在故意引他著急。

他哂笑了一下，對周雄說：“雄哥，你瞧他那小樣兒，還吊我胃口呢，嘿，你愛講不講。”說著也慢慢地端起茶來喝。

周雄只是微笑看著，並不說話。

吳奇又嘬了一口，放下杯子說：“急了吧，我看你能忍得住？”

第三十一章　飛來的公司（七）

“嘿，我還真不尿你這一壺，你留著跟別人顯擺去。雄哥，我還有事，先走了。”于飛起身欲走，周雄在旁邊哈哈大笑。

“走啥？還沒講完呢，憋我呀？”吳奇笑著上前攔住，將於飛又扯回座位，說，“別急呀，等會兒還要陪雄哥一起吃飯呢。咱接著說，廣告都刊登出去了，到處都是‘大鵬’，怎麼辦呢？總不能這個時候撤下來吧？要撤也晚了呀。”

他這個話聽起來還是像在賣關子。

周雄在一旁都聽得不耐煩了，他衝吳奇擺擺手，笑著說：“你今天這是怎麼啦？平時挺老實的一個人，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今天你還沒完了，是不是存心想讓我餓肚子呀？阿飛，別理他，我告訴你。”

他轉了轉椅子，說：“廣告都刊出去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