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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太極訝然道,“你有何心願未了,但有所求,無不應允。”
“我有一句話要問皇叔,咱們辛辛苦苦打天下,為的是什麼?”
皇太極一愣,尚不及答,薩哈琳又問:“咱們浴血奮戰,出生入死,難道只為了一個女人便可將江山社稷盡拋腦後?新朝初建,百廢待興,難道只為一個女子便可停朝罷議,荒廢典制?八旗將士這麼多人的拳拳之心,四海滿蒙漢朝諸多大事,在皇叔心中難道竟不及一個女子重要?”
接連三個問題,問得皇太極惶愧之至,肅然答:“皇侄此言謬矣。我自即位以來,日夜忙於與文武百官建定新制,何敢有一日疏忽?”
薩哈琳冷笑道:“後宮為倫常之理,與前朝政事密不可分。皇叔為了一個女子,將後宮分封推遲不行,豈不令天下人恥笑?皇叔既已登基為帝,卻不遵體制,荒廢禮儀,豈不讓泉下人傷心?”
言未了,忽有牛頭馬面躥上前來,拉住薩哈琳欲去。皇太極忙起身拉住,苦求道:“二位鬼使,可容我叔侄再少敘片刻?”復向薩哈琳道,“賢侄語焉不詳,可否細述朕有何荒疏之處,容我補過。”
然而牛頭馬面並不肯姑息,強行分開二人道:“不過是一頭牛罷了,至於這樣羅哩羅嗦?”拉著薩哈琳便走。皇太極哪裡肯放,追出殿門叫道:“什麼一頭牛?可否說詳細些?”薩哈琳人已出了殿門,猶自強扭回頭喊道:“叔叔,您還欠我一頭牛哪,太勞事小,茲事體大呀。”言猶在耳,人已無蹤。
皇太極驚醒坐起,一身冷汗,細思夢中種種,歷歷在目,聲聲入耳。當即起身往崇政殿來,命陸連科急召內院大臣進殿,將夢中情形詳細備述。眾人勸慰:“皇上這都是念侄心切,有所思故有所夢吧。”
皇太極搖頭道:“不是,我在此前並未想到薩哈琳,而且夢中他一再提起一頭牛,又是什麼不遵體制,荒廢禮儀,想來我必有何行事疏忽之處,你們細細查來,若有發現,速速報我。”
群臣無奈,於是找出一本明朝《會典》詳細翻查商議,翻至祭禮一節,只見書上明明白白地記著:“凡親王薨,初祭時欽賜一牛。”看到這一句,眾人俱都驚得目瞪口呆,忙忙報與太宗。
太宗皇太極看到,又驚又喜,感慨道:“原來果然是我欠了薩哈琳一頭牛。這《會典》說得清楚,既然封為親王,就該在初祭時用牛,是我疏忽了。薩哈琳譴責我不遵體制,荒廢禮儀,果然有理。”遂發令下去,重新為薩哈琳補祭太牢禮,並親自撰文祝誦。文曰:“皇帝諭祭和碩穎親王。爾身雖歿,爾性實靈。所請太牢之禮已感於夢。朕察古禮親王薨逝,初祭有用牛之例。前者不知,故未曾用。今既見夢,又合古禮,朕甚奇之。特遣大臣祀以太牢,以慰爾心。”
祭禮即罷,皇太極復召代善與多鐸入殿,重述薩哈琳之夢,嘆息:“薩哈琳死後性靈猶存,入夢勸朕,他哪裡是為了一頭牛,分明是擔心我初為人君,因小失大呀。”代善也隨之嘆息,問道:“皇上關於五宮之議,可是已經有了定論?”皇太極點點頭,將一紙冊封草案交與多鐸,道:“這是我的初議,細節你們看著辦吧。”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代善與多鐸展卷看時,只見捲上圈圈點點,分明改換多次,可見皇太極立議時心中種種矛盾不忍處。其中綺蕾的名字旁圈點痕跡最為重疊繁複,然而最終仍由硃筆勾去,換作科爾沁海蘭珠的名字。代善與多鐸對視一眼,都是苦笑連連,皇太極分明為了不能重立綺蕾為妃一事心懷不甘,故意冊封了最後進宮的海蘭珠為東宮正妃,其地位僅次於中宮皇后哲哲,卻將早了八年進宮的大玉兒只封了一個西宮側妃,位居五宮之末。兩人雖覺不妥,但也無話可說,只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將草案拿與禮部代擬封詔去了。
附註:
阿濟格、多爾袞、多鐸兄弟掌管正白與鑲白兩白旗。滿人帶兵打仗,以旗主之幟為號,故而多爾袞得勝還朝揮舞白旗,這與今天的戰敗一方揮白旗投降全不可同日而語。
“制誥之寶”原藏於元朝大內,元順帝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攻打北京,元朝滅亡,元順帝攜玉璽離開京都逃至沙漠,崩於應昌府,此寶物遂遺失無聞。至於何以落入察哈爾部林丹汗手中,說法不一,最常見的一種傳說是林丹汗打敗元朝後裔土默特部的博碩克圖汗而得到,並據寶自封為成吉思汗的後代,萌生一統蒙古之志,橫行漠南二十年,而終未得志,到底便宜了皇太極。
第15章 清宮深處誰是誰的真愛(1)
崇德元年七月十日,冊封后妃典禮終於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