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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命伴夏挽著鏤金刻絲籃子走在前頭,自己扶了釵兒的肩,其餘小丫環隨後捧著唾盒、繡墊、鵰翎扇、茶壺杯碟等物,一路穿過後院西側宮,從西角門兒石臺扶梯下去,浩浩蕩蕩地往園子裡來。
方進垂花門,卻遠遠地看到對面橋上哲哲和大玉兒正手挽了手有說有笑地一路走過,下得橋來,看見娜木鐘的隊伍,迎面站住。娜木鐘少不得上前給大妃請過安,侍立一旁。
哲哲笑問:“你這是往哪裡去?做什麼?”
娜木鐘道:“日子長,閒得發慌,往花園裡去採些花來做香粉。”
哲哲笑道:“你越發能幹了,連香粉也會自己做起來——只是我乍見你這一大隊人,知道的是逛花園,不知道還以為要學大汗帶兵佈陣呢。”
說得大玉兒也笑起來,問:“貴妃要採什麼花?做什麼粉?我在書上也讀過一些脂粉方子,倒沒自己動手試過,今天難得好太陽,不如也跟著學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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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木鐘用手帕子掩著口,笑得花枝亂顫,道:“我哪裡有莊妃的本事大,又會讀又會寫。不過是當玩藝兒罷了。你說在書裡讀過脂粉方子,可看看與這幾張相比怎麼樣?”說著命釵兒奉上方子來。
大玉兒一行邊走邊看,別的且不理論,單挑出那張玉簪粉的方子來,說:“這筆字寫得俊秀工麗,分明是女子筆法,卻沒有閨中常有的扭捏之氣;還有這寫方子的紙,是官中御用的薛濤箋,是用桃花水漂過上等徽宣浸漂出來的,十分難得。”
娜木鐘高興起來,賣弄道:“這方子是大汗賞賜我的,說是那個和咱們打了多少年仗的袁崇煥的夫人手書,被范文程的探子弄了來。我只知道寫的人有些來歷,依你這麼說,連這紙也是有來歷的麼?”
莊妃正色道:“這樣說來,這張方子竟是無價之寶,不可多得的。貴妃千萬要妥善珍藏才是。”又取出一張葵子丁香粉來,議論說:“這一張雖然普通,卻是史上有典的,醫聖賈思勰《齊民要術》有載,說用白米英粉三分加胡粉一分合勻,調取葵花子蒸熟,再用紗布絞出汁來,與粉調合,曬乾。然後再蒸曬,如此三番,做出來的粉又細又勻,最後加進香料,或者就直接用幹丁香花揉在粉中,藏在密封的罈子裡,隔段時間取出,就成了葵子丁香粉了。”
哲哲詫異:“果然漢人的書上也寫脂粉方子麼?我還以為只是些齊家治國的大學問才可以入書。如此說來咱們這後花園竟是些寶貝,以後那些胭脂水粉竟不消往宮外買去,只自己做來使,豈不又幹淨又新鮮,且也有趣。今天咱們孃兒可跟著貴妃開眼了。”
大玉兒道:“姑姑不知道,除四書五經是正經學問外,那些野史雜書什麼沒有,別說這脂粉的方子,就連房中秘術,春宮圖冊兒都是一套一套的呢。我敢賭,貴妃屋裡就一定藏著有好些。”
說得娜木鐘臉上飛起紅雲,嬌嗔道:“這可是瞎說,你哪隻眼見我屋裡藏著好些春宮冊來?你倒是去翻上一翻,翻不出來,要你現場演給我看。”說著追著要打,大玉兒一行跑一行求饒:“貴妃莫打,我告訴你一個巧方兒。”
娜木鐘停下來問道:“你有什麼巧方兒給我?”
大玉兒念道:“三月三日採桃花,七月七日採雞血……”
娜木鐘先前聽她說到春宮兒,這會兒又聽說雞血,便生了疑,仍追著要打,說:“我就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還不肯說出好的來。”
大玉兒躲在哲哲身後說:“你自己心思邪,不肯好好聽人說話,看你到處蒐羅胭脂方子,好心說給你聽,你倒罵我。”
娜木鐘見她躲於大妃身後,不便再追,只站住了問道:“那你好好地說完,要真是脂粉方兒便罷,要是賣弄巧嘴取笑人,還是不饒你的。”
大玉兒道:“真個是好方子,李時珍《本草綱目》裡寫的,你聽著:三月三日採桃花,七月七日採雞血,和塗面上,二三日後脫下,則光華顏色也。”
哲哲詫異:“你讀的書越發奇怪了,怎麼竟然看起《本草綱目》來,難道貴妃自己配胭脂還不夠,你連太醫院也省了,要自己坐堂問診,懸壺濟世了麼?”
第7章 一連三夜的處子之舞(4)
大玉兒自悔失言,含含糊糊地道:“哪裡,也是恰好在手邊,隨便翻上兩頁,還不是跟貴妃一樣,找找調理的方子罷了,其實和醫藥無關。”
孃兒幾個彼此嘲笑揶揄著,牽牽絆絆走進花園裡來,各自心懷鬼胎,且不急著賞花,只管一徑走到八角亭中坐下。丫環們忙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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