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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不幸,隨知之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和哥哥同上一所學校,不能和哥哥一起住在啟蒙院,他好難過。不過,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所有的孩子必須拘禁在小跨院痛苦的彈奏撥絃的時候,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有時候同齡人也是很羨慕他的。他不必背誦大量的古曲曲譜,不必保持一種姿態一站幾個小時,他不用早起打坐,他不用十個指頭鮮血淋淋的彈奏撥絃。隨知之,是隨家的特殊孩子。每個人都知道。
躺在地板上胡思亂想的隨知之突然感受到了土地的震動,他迅速跪好。老老實實的作出對著祖先牌位懺悔的姿態。不久身後的木門被推開。一些人走了進來。隨知之悄悄抬頭看下坐在對面的一行人。奶奶,爺爺,父母,二嬸嬸,三嬸嬸,四嬸嬸。嘆息,該來的都來了。
隨知之不敢抬頭,心裡七上八下的,此刻哥哥正在昏睡,誰能來救他?沒有人吧……絕望的情緒蔓延在他的小腦袋瓜裡。
“取家法。”隨家的家長隨伯祿冷冰冰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隨知之的父親隨景深。
隨景深看著跪在面前的隨知之,牙齒咬了幾下,轉身到祖先牌位前取下一面長一尺,寬十五厘米的戒尺,雙手奉給父親:“景深管教不嚴,請父親代為責罰。”隨景深一副生鐵不成鋼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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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知之看了一下那面戒尺,小小身軀顫抖了一下,他沒有象一般孩童一般大哭大鬧,慼慼哀求,早習慣了。他認命地趴在地面上,等待著將要到來的家法懲罰。
樂醫最珍貴的就是樂感和雙手。所以不管多大,趴下被打屁股的尷尬刑罰一直被四大家族沿用的處罰方式。
“哼,用這面尺子打你,都是侮辱了這面尺子!”老太爺恨恨的說。今天的驚險真的無法想象,如果隨知意出了一點點問題,隨家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父親,景深家教不嚴。一切都是我的錯。”隨景深看下乖乖的趴在地板上的兒子。心裡想著卻是另外一個兒子,那個孩子臉色蒼白的被抱回來的時候,他嚇的魂魄欲飛。他這一支人丁淡薄,二房,三房。四房哪家不是七八個孩子,早年他研究樂理耽誤了結婚的年齡。四十五歲才結婚,雖然是正系,但是卻只有三個孩子。其中還出了一個缺音的廢物。知意是他的全部希望,他比自己強,強百倍。隨家的未來就全看知意了。他是隨家的驕傲。如今這麼大的禍事,光是聽,已經叫他汗毛聳立。
“父親,知之還小,請手下留情。”知之的母親連忙跪到知之前面,為孩子求情。
“傾童,你別管,這個畜生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蠱惑知意去混亂的東市,幸虧知意爭氣,要不然,要不然。。。。。”隨景深看下妻子,語氣很是不善。
“孩子懂得什麼,他才六歲。”傾童看著丈夫和公公婆婆哀求。
“就是因為他小,才要早早教育。不然大了就晚了。這個孩子太任性,知意太善,太寵他了。早晚被他連累死。”婆婆冷冰冰的加了一句話。
“十板!”老太爺終於發話了。
思過堂裡,啪啪的板子聲傳來,沒有孩子的哭泣,知之會對哥哥哭,對媽媽哭,但是從來不對其他人哭,他沒有怨恨哥哥,即使是哥哥的錯,即使是哥哥要求去的東市,即使最後一刻他挺身擋在哥哥面前。即使……
知之咬著嘴唇,他和哥哥不同,他知道,他知道的。
漫長的痛苦的十板,父親並沒有客氣,一些隱隱的血跡從褲子上印了出來。
如果知之此刻大聲哭泣哀求,老太爺和父親這口氣出了,也許就不會打的這麼狠,但是知之不是這樣的人,也許這樣的觀念從小就根深蒂固。他只是沉默不語,從不哀求,用爺爺的話,一看這個混蛋孩子就是賊眉鼠眼滿肚子壞水。他越不反抗,別人看著越來氣,以為他不服軟。
六歲的知之不知道滿肚子壞水這個詞的真正意思。反正是不好的事情就是了,爺爺從來不稱呼他的名字,他喊他“那隻耗子”,就是這樣。
板子終於打完,老太爺看著孩子的血從褲子裡隱隱的出來,多少也覺得過分了,他咳嗽了兩聲,準備說一些話,房間裡卻出來一陣鈴聲。老太爺摸了下耳朵上的微型電話。不久他那不陰不陽的聲音:“是你們這三個老鬼啊……呵呵,那當然,我隨家的孩子能跟你們家的那些個小廢物比嗎?……不服氣,改日比下啊。我家隨意啊,天生的宮八級的孩子……哈哈,那是,有本事你們也生出一個啊。知道,知道,就是這樣……恩,我馬上去。等著,不醉不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