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綢緞，契丹國地處北方草原，不出產絲綢，但契丹國民偏又喜好在服飾中使用綢緞材料，因此綢緞就成為契丹國相當珍貴的高檔商品，如果每人每年都能分到一匹綢緞，顯然是極好的國家福利，石敬瑭對宗主國可真算是孝順到家，當然，這些高檔貨中的大部分必然是落入契丹上層建築之手，普通百姓可沒這份福氣。

第十一章　有力的競爭者

如前所述，趙德鈞部駐軍團柏谷後，距晉安寨只有百餘里，但他就駐在那按兵不動1個多月，既不出兵解圍，也不設法與寨內被圍軍隊聯絡，每日只是不斷地上疏李從珂，要求任命趙延壽擔任成德節度使（治所鎮州）。剛開始李從珂還回複道：趙延壽正在前線作戰，哪有時間前往鎮州就職，等平定了叛亂，自會答應你的要求。這是相當合情理的答覆，但趙德鈞就是不予理會，仍然不斷上疏，李從珂十分惱怒，再次回覆道：你在這種時候還要堅持得到鎮州是什麼意思？只要能擊退北方蠻族，就算要讓出我的位子，我也甘心，如果只是為了威脅君王，只怕到時候大家要一起完蛋。

李從珂的這種態度讓趙德鈞極不高興，決定加快奪權的步伐，當他知曉石敬瑭已經率先稱帝后，覺得事不宜遲，便立即寫了一封秘函，派使節送到契丹大營面呈耶律德光，並隨信附上大量貴重財物。在秘函中，趙德鈞向耶律德光大表忠心，懇切請求耶律德光改封他為皇帝，表示只要能當上中原皇帝，他就領兵掃平洛陽，與契丹結為兄弟王朝，從此絕不會虧待兄弟，至於石敬瑭，就讓他永鎮河東好了，我不會為難他的。趙德鈞雖說也是個野心家，但這份秘函與當初石敬瑭命桑維翰起草的向耶律德光求援的奏章相比，在無恥下作的程度上是大大不如，既不提割地，也沒想當兒子，卻要當平起平坐的兄弟。

趙德鈞開出的條件自然有他的考慮，因為趙德鈞義子趙延壽和石敬瑭一樣，也是後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婿，估計趙德鈞認為石敬瑭與他兒子趙延壽是一輩的，石敬瑭當了耶律德光的兒子，他自然可以與石某人新認的契丹爸爸稱兄弟。其實趙德鈞自認為什麼都不比石敬瑭差，實際上在不要臉這一項上卻是差得太多，石敬瑭為了自身私利可以突破年齡的界限當老兒子，你為了當皇帝又何必拘泥於輩份，完全可以也當耶律德光的兒子與石敬瑭兄弟相稱，當然，趙德鈞一定要當大哥，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爭的。

雖然沒能再添一個兒子，耶律德光仍然高度重視趙德鈞的提議，因為他也有他的戰略考慮，他率領契丹全國的精銳部隊南下千里奔襲晉陽，打的是閃電戰，重在速戰速結，並未與沿途各州的後唐駐軍交手，也未佔領任何一個要寨或據點。換言之，契丹軍是孤軍深入，一旦晉陽戰事不利，契丹軍隊深陷河東，將面臨被切斷後路的風險。作為一個有膽略的軍事統帥，耶律德光的如意算盤是迅速擊敗李從珂，將後唐的地盤交給老兒子石敬瑭經營，他則帶著幽雲十六州的勝利果實回到北方，從此躺著享受兒子的進貢。

但目前的戰場形勢相當複雜，一邊是晉安寨久攻不下，另一邊是趙德鈞、範延光的部隊實力很強，一旦他們合力進攻，契丹軍並無獲勝的把握，到時候北面各州再紛紛出兵斷後路，契丹軍的形勢可就不妙了。鑑於此，耶律德光表面上與石敬瑭“父子情深”，私底下則一直在考慮如何安全撤軍的問題。正好，趙德鈞的投靠信適時送到，提的條件雖然不如石敬瑭優厚，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項，耶律德光有點心動了，因為趙德鈞父子掌握了後唐帝國大部分機動兵力，他如果反水，後唐必然速敗，只是剛將乾兒子石敬瑭扶上帝位，又要立即將他拉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耶律德光一時拿不定主意，進入長考狀態。　。。

第十二章　力挽狂瀾的語言巨人

耶律德光的微妙變化逃不過感情細膩的“老兒子”的目光，石敬瑭很快就覺察到了老爸的不對勁，經過深入調查，趙德鈞遞送秘函的事浮出水面，石敬瑭又驚又惱，這可不能開玩笑，他火速派出首席謀士兼第一說客桑維翰（時任後晉帝國禮部侍郎）求見耶律德光。見面後，耶律德光並不否認趙德鈞派人送秘函的事實，桑維翰則代表石敬瑭向耶律德光乞憐道：正義的契丹上國出動義軍振救陷入危急的弱小河東鎮，上國只一擊，可惡的後唐軍就潰敗了，現在困守一寨，眼看要完蛋了。趙德鈞父子一向就是不忠不信的小人，早就覬覦中原的天下，現在見著上國大軍勢大，就想借助上國的威力來奪權，因此按兵不動，想與上國講條件，揀便宜，上國可千萬別上了野心家的當，相信他誇大荒唐的說辭，貪圖他微不足道的小利，放棄即將完成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