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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地喝上幾口,把嘴裡又乾又硬的玉米餅子衝下去。
他每天都是玉米餅子,因為家裡沒有更好的吃食,他只能吃這種餅子。後來同學們發現了,就衝劉棟說:劉棟你怎麼老吃這個呀,就不能換換樣兒?
劉棟不說話,低著頭艱難地啃著餅子,時間長了,同學們就給劉棟起了個外號〃劉餅子〃。那是一天中午,一下課大家就吃起飯來。劉棟又拿出紙包著的玉米餅子,正準備吃,有個同學就說:劉棟你每天都吃餅子,以後就叫你劉餅子得了。
劉棟聽了,放下手裡的餅子,走過去衝那個同學喊: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那個同學就更起勁兒地說:劉餅子,我叫你劉餅子咋的了。你爸劉二嘎是劉餅子,你哥你姐都是劉餅子。
劉棟就一頭向那個同學撞去,不僅撞翻了那個同學,還撞翻了同學的飯盒,米飯和菜灑了一地,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不知是哪個同學叫來了老師,直到老師出現,兩人才住了手。
打架的結果是,招來了老師對他們的處罰……別人上課的時候,他們被關到了教室的門外。門口這邊站一個,那邊站一個,兩個人都梗著脖子,誰也不看誰。
劉棟回到家自然沒敢告訴家裡自己受罰的事,第二天上學,母親照舊給他們帶了玉米餅子。中午吃飯的時候,劉棟偷偷地從包裡拿出餅子,放在衣服裡,走出了教室。校園裡有一片小樹林,劉棟想偷偷地躲到小樹林裡去吃午飯。他走進小樹林,才發現這裡不是他一個人,哥哥在,姐姐也在。哥哥和姐姐正在艱難地吃著玉米餅子。
哥哥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麼也上這兒來吃飯?
他一邊從衣服裡往外掏餅子,一邊說:我不愛在班裡吃。
哥哥就說:那以後我們每天都在這裡吃飯。
三個孩子都不說話了,吃餅子的樣子就有些悲壯。在吃餅的過程中,三個孩子都心照不宣地一句話也不說。
劉樹最先吃完,他拍了拍手:你們兩個聽著,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有出息,有出息了就不用吃玉米餅子了。
哥哥講這話時,就像一個哲學家,他講完話就走了。劉棟望著十七歲哥哥的背影,一瞬間,他覺得哥哥很高大。
劉棟放學回家時,並不是直接回家,他要去田裡挖野菜,這是母親佈置給他和姐姐的任務。家裡養了兩頭豬,一頭大一頭小,豬們每天的吃食,就是他們挖回的野菜。上學時,他們就把挖野菜的筐帶出來了,藏在一堆草叢裡,放學後就直奔那片草叢,拿出筐,一溜煙似的鑽到地裡去尋找可挖的野菜。
每天早晨出來,母親都會說:你們多挖點野菜,這兩頭豬就靠你們了,到時候咱們賣掉一頭,過年的時候再殺一頭,咱們家就有肉吃了。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一想起肉,他們的肚子就咕咕響起來。於是,他們在吃肉的信念的支撐下,每天都去挖野菜。他和姐姐挖滿兩筐野菜時,天色也不早了,當他們走到關著的兩頭豬的豬圈前時,豬們已經等不及了,正迫切地擠在門前,等著他們的野菜。
劉樹每天放學後也不閒著,他要到山裡打柴,天快黑的時候,才能揹回一大捆小山似的柴禾。劉樹回來的時候,一家人一天的勞作就算結束了。
王桂香做飯,三個孩子坐在院子裡,藉著天空的最後一抹亮色寫作業。吃飯的時候,劉樹邊吃邊翻看一本書,劉棟剛開始不知哥哥看的是什麼,還是劉草告訴他,哥哥看的是《三國演義》。那是他第一次聽說這本書的名字。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2)
哥哥不論看書或者學習都很刻苦,再過一年哥哥就該高中畢業了。哥哥說,他高中一畢業就去參軍,當一名光榮的解放軍,爭取提幹,當軍官,那樣他就可以掙工資了。哥哥現在正朝著這一方向努力著。
哥哥努力把自己的身體鍛鍊好,他怕身體不好,體檢過不了關。哥哥鍛鍊的方法是,每天跑步上下學,回到家拿上捆柴的繩子和砍柴刀,又向後山跑去。哥哥從不走路,他只跑步,哥哥的臉上總是汗津津的。哥哥每天總是把書看到很晚才熄燈睡覺。
父親的身體似乎一直不太好,現在又多了個乾咳的毛病,他的嗓子裡好像有東西堵著,有事沒事的都要乾咳兩聲。父親的臉很黃,也很瘦,因為乾咳,他的話也越來越少了,他的話都被幹咳代替了。
吃晚飯的時候,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時光。因為只有晚上,桌子上才會多出一盤菜。早晨一年四季都是吃玉米餅子,喝粥,吃鹹菜;晚上的菜裡才能見點油星。一家人就很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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