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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黃晴川笑成一朵彩雲,“原來以前的我,在你心中真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可你武功比我好,不該怕我打罵你呀?”
陸盛男道:“要知道天下最可怕的不是蠻漢,而是……”
“是什麼?”
“是潑婦。”
“好呀,你……”黃晴川揮起手掌,忽又嘻嘻笑道,“行,從今天起,我要改掉這個壞毛病!”頓了一頓,又問道,“天下那麼多漂亮的姑娘,比如芳草妹妹,你怎麼就喜歡我一個,我可算不上第一等的美女呀!”
陸盛男忖道:問這樣的問題,可不就為了聽我說幾句奉承的話嘛。這丫頭學得真鬼,會逼人說話。但也好,總沒像以前那樣“暴戾”!
“呵,呵,川妹啊,你想想看,光愛你一個,就得耗上我一輩子的時間,如果還要愛上別的美女,我哪有那麼多功夫?”
“哼,滑嘴頭!”黃晴川朝他翹了一下嘴唇,可心兒早已醉死其中,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你太單純了,江湖險惡,我擔心你很難一輩子都交好運氣,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所以我有一種想照顧你一輩子的衝動。”陸盛男很認真。
黃晴川沉吟一會兒,不覺間腹中泛起一股辛酸:“可惜義父和西順鏢局的大仇未報,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真正自私的應該是我。”她的眼睛在夕照下晶盈剔透,波光粼粼,片刻滑下兩行清淚。
陸盛男將她擁入懷中,手輕撫著她秀髮道:“雖然我們選擇了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可並不意味著完全沒有逃脫的希望。只要心中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活著,最終我們就能活過來。”
黃晴川輕輕推開他,環顧四周山崖,半疑道:“這裡是懸崖峭壁,我們真能甩掉清兵的追殺麼?”
“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就真的能。”
有了陸盛男的安慰和鼓舞,黃晴川滿意地重新投入他懷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誰都想留住瑰麗無比夕陽,然而夜幕終究會無情地降臨。凜冽的寒風在深淵中呼呼打轉,那聲音如鬼哭狼嚎,穿人肺腑,攝人魂魄。
陸盛男仰望半暝的天空,又看了一下週圍,說道:“這裡有些枯藤,用回剛才的辦法,咱們用銅杖和劍來生火。”
黃晴川詫道:“生火是好,可一旦有了火光,清兵不就發現我們的位置嗎?”
陸盛男一笑,指著來時路說道:“你看看後面和山下有沒有火光?”
黃晴川看了一下,答道:“沒有。”
“這就表明,清兵離我們很遠,我們看不見火,而他們也不會不點火,說明我們沒看見他們,同樣,他們也不會看見我們。另外,就算我們點了火,讓他們知道咱們的位置也無妨。來時的山路徒峭艱險,天這麼黑,他們追來不怕掉山下去麼?相反,沒有這堆火,恐怕我們過不了今夜。”
黃晴川深深佩服,和他一起時,自己很應該退到一邊去,由他撐著場面。
火生了,身上的寒意消減了些。兩人誰都不曾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過上一夜。黃晴川仍覺得冷,合上眼不一會兒又醒來,嘴裡念著:“好冷啊!”再看看陸盛男,他沒睡,坐在火堆旁撩著柴火。
“我睡不覺,你呢?”黃晴川問。
“我不能睡,睡了誰保護你?”陸盛男道。
“傻瓜。”黃晴川伸出手指在他鼻骨上刷了一下,“你不是說清兵不敢追上山來麼?那還會有誰偷襲我呀?”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既然你不睡,那我也不睡。我要你給我講故事!”
陸盛男一愣:“講故事?我沒多少故事給你講。”說著,繼續撩他的柴火。
第十五回:漫言銅杖前塵事,共赴山崖絕路人(一)
卻說黃晴川先不打話,走過來拿起陸盛男的銅杖,朗朗念著刻在銅杖上的那首詩:“身陷無忘感聖明,斷頭今日望皇城。閻王與我來生勇,定插旌旗滿盛京!”
陸盛男疑道:“你很喜歡這首詩麼?”(霸氣 書庫 |。。)
黃晴川嫣然一笑:“不只喜歡,而且直覺告訴我,詩和銅杖的背後,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我就想聽這個故事!上次不是因為玉琤的出現,你或許早告訴我了。”
陸盛男深納一口氣,徐徐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說吧。不過我得重申,這已是上幾輩的事,無論這詩意味如何,都不代表我的立場。”
“行,只要你能把故事娓娓道來,讓我聽著舒服,什麼都不打緊!”黃晴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