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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混濁而沉重。我又覺得頭暈了,想起來衝咖啡清醒清醒,走出去兩步,就莫名其妙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真正失去意識可能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但同事還是鄭重其事的照例做了急救,叫了救護車。我被駕到擔架上下樓,上了救護車,就已經清醒了。剛開始還覺得小題大做,但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我害怕了,馬上我就會得到那個一直迴避的答案。我開始毫無道理的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什麼絕症,很快就會有一個醫生板著臉對我說:“晚了,你還有兩個月可以活。”然後臭罵我一頓,為什麼沒有做年檢,沒有早點就醫。
陪我一起去醫院的是我們部門的一個秘書,我問她借了手機,沒有想過要打給誰,腦子裡只記得一個人的號碼。哆哆嗦嗦的按了兩次才輸對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四次才有人接起來。
“Lyle,是我。”我說,語氣還算鎮定,告訴他我在救護車上,就要去醫院。“你能來嗎?”我問他,問的有點可憐,聲音突然有些顫抖。
他回答:“當然。”問了醫院的名字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救護車到醫院時候,他已經在等我了。看到他的那一瞬,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來,落在他伸過來手背上。我被過床,然後推進了急診室,醫生過來問我有沒有這個那個的病史,有沒有撞倒頭。看不到他,我又變得超級靜,坦白說:“別的沒有什麼,但是我懷疑我的乳腺有問題。” 簡單的講了最近出現的症狀,醫生沒有什麼表情,叫護士給我抽血化驗,並且要求我留院觀察。
我被送進一間病房等結果,Lyle在旁邊陪我。
我有點發抖,但還是笑著對他說:“怎麼辦?我要死了。”
“你不會比我早死。”他回答,還是一貫的口氣。
我發了一會兒呆,說:“那更殘酷,我不想看到你比我早死。”
他坐到我床邊,伸手把我攬到懷裡。我側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終於對他說:“Lyle,我愛你。”話一說出口,又忙不迭的解釋:“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用擔任何責任,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愛你,雖然可能有點晚了。”
他說“噓——”有點煩躁的打斷我:“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不知道你一直在逃避什麼?”
“我不瞭解你,你對我來說太複雜了。”
“我其實特別簡單,我的整個生活可以裝進一個二十寸的旅行箱。”
“旅行箱。”我喃喃的重複,裡面有地方留給我嗎?我這樣想,但沒有說出來。我俯在他肩上靜靜的哭,直到覺得心裡鬱結的那一點東西變得溫熱而酥軟。我抬起頭來,眼淚讓視線稍稍模糊,我彷彿看到他的眼睛裡也有一點淚光閃現。不管是不是看錯了,我寧願那是真的。
半個小時之後,醫生推門走進來。問我是不是需要單獨談,我說不用,你說吧。那是一個深棕色頭髮,瘦小的中年人,一開始表情漠,看著我突然笑了一下,說:“祝賀你,你很健康,只是懷孕了。”接著又告訴我這只是激素檢查的結果,因為我說肚子疼,他建議做超聲波排除一下宮外孕的可能。
他滔滔不絕,但我卻覺得有那麼一會兒,那間大約十五平米的病房裡充斥著一種尷尬的安靜。我不知道Lyle會怎麼想,我的念頭是:肯定搞錯了。直到20分鐘之後,醫生給我一張黑白的小照片,一片模糊的黑暗當中,一個豌豆大的小恐龍蜷這身體,周圍繞著一圈朦朧的光環。告訴我:“胚胎很正常,差不多30到35天。”
心裡一個聲音說,這下糟了。我尷尬的對Lyle笑笑,說:“我發誓,不是我事先導演好的。”
“Caresse。”他說。
“什麼?”我莫名其妙。
“Caresse,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叫這個名字。”
34) Harry Winston
從第一秒鐘開始,我就很自然的決定,在兩個禮拜之內解決掉這個它,在紐約這樣的手術很方便也很普通。我沒有覺得自己血,只是有點害怕那個過程。
但是Lyle給它一個名字。Caresse,法語詞,溫柔的愛撫,海上的清風。男孩子叫著似乎有點娘娘腔。我毫無理由的覺得這是一個男孩子。不過,管它呢,我並沒有覺得這個小小的胚胎是個生命,也不能實實在在感受到它在我體記憶體在著,它小到看不見的心臟甚至還沒有開始跳動。但是為什麼,他給它一個名字?特別的名字,不像Clark或是Emily那樣普普通通,而是特別的可以在人心裡多多少少落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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