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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路上再又警告自己往後要注意。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否則,還沒打聽出來人家的下落,自己早已亮在明處。
他先回家。邁進了大門,心裡突然產生一陣陣溫暖舒服的感覺,馬大夫不提,他也沒想到,這個小四合院還真是他第一個自己的家。再又看到徐太太已經在廚房生了火,更使他感到回家了。
徐太太炸了鍋醬,一聽說餓了,趕緊給切面。他叫徐太太一塊兒吃,她說什麼也不肯上桌兒,說老奶奶和關大娘在家等著她回去。李天然聽了,叫她等會兒一塊兒走。
從王駙馬衚衕到她們小雜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兩個人慢慢晃盪,走了幾乎半個小時。他叫徐太太這幾天把家給弄齊全,看缺什麼短什麼,就全給補上。他能想到的,就是買個小冰箱,再去給找個送冰的。
一進她們大門,連老奶奶都興奮地拖著小腳,下院子來迎接。關大娘也替徐太太高興。每月休息好幾天,又不是從天沒亮做到半夜,就伺候一個人,就能拿五塊錢,實在比在別人家幹老媽子強多了。可是李天然總覺得關巧紅隱隱地有點不大自在。他意識到她的心,本來簡簡單單地做裁縫,現在一下子變成了他老媽子一個雜院兒裡頭住的。
他不想多留,取了手絹和帽子,試也沒試就離開了。只是提了句,錢要是夠,再給做件棉袍和絲綿袍。
他決定不去多想。晚上馬大夫過來看他,帶了兩瓶威士忌,說正屋東西兩壁,還該掛點什麼,又說他家裡有好幾幅病人送的水彩,叫他有空去挑幾張。馬大夫興致很好,兩杯酒之後,拉他上“東來順”吃涮鍋。
回家已經九點多了。他洗洗弄弄,去各屋檢視了一遍,關上了燈和門,回到睡房,躺在床上養神。
十一點左右,他起身戴上了剛打好的黑帽子,將帽簷拉到眉毛,又將黑手絹斜著疊成一個三角,再按照他西部片裡看來的那些搶匪劫盜的做法,從鼻樑那兒矇住了下半截臉,又在後頭把手絹打了個結。他看了下鏡子,藏青棉短褂,藏青工人褲,黑襪子,黑膠鞋,黑手套,全身漆黑深藍,只露著兩隻黑眼珠。
他關上了睡房的燈,帶上了門,在院裡仰頭稍微觀望,就從北屋躥上了房。
他伏在瓦上一動不動,只用眼睛四處掃瞄。夜空又黑又靜,無星無月,可是帶點風。偶爾飄過來一陣微弱的吆喝聲。
他從扁擔衚衕下房,一個人影也沒有。那盞路燈也不亮。他摸黑走了十來步,矮身一躍,上了胡家花園那一人多高的磚牆。
8 圓明園廢墟(2)
這還是李天然第一次在京城深更半夜翻牆上房。他很小心,也不想走遠,只是出來探探,再試試他這身夜行衣靠。關大娘倒是眼尖心細。
他在胡家宅院上頭繞了一圈。花園裡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見樹枝在響。院子裡各屋的人都睡了,門窗關得緊緊的,只有一間下房還亮著,在院子上空冒出一小片暗暗的光。他在西屋上頭看見一輛空洋車,慢慢地在王駙馬衚衕往西走。李天然屏住氣,趴在瓦上,看了看左腕上的手錶,淺綠熒光時針和分針幾乎重疊在十二。
他一下子全身發熱。
也許不那麼緊要,可是他躺回床上還有點嘀咕。好在我有個夜光錶,我先擊掌就是了。這才安心入睡。
之後兩天他照常上班。下了班就去逛街,買點家裡用的東西。
可是他從來沒佈置過家,只是聽馬大夫和藍蘭都說牆上該掛點兒什麼,就去了趟琉璃廠。結果在一傢什麼齋的鋪子裡看到一副對聯兒。掌櫃的說是溥伒寫的海淀:
雲外樓臺樓外塔
水中樹影樹中山
裱得挺好,價錢也還可以,十八元。
接著又上了馬大夫家挑了兩幅水彩,都鑲好了框,一幅畫的是北海白塔,一幅是駱駝隊進西直門。是個外國人畫的。
擺設什麼的,可就麻煩了。他不懂古玩,買了幾樣必需的茶具,煙具,文具之後,就只在護國寺地攤兒上買了幾件半新不舊,也用得著的小玩意兒。香爐,蠟燭臺什麼的。還買了兩個種水仙的花盆兒。他又在王府井大街一家拍賣行看上了一座歐式穿衣鏡。可是那個夥計一個子兒也不肯少,說六百就六百。只好不買。就只抱了個電風扇回家。
小跨院慢慢給他收拾得有點人味兒了。
禮拜三下班臨走的時候,他跟小蘇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