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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符仔細迭起來,可以裝滿二十坪大的房間,完全是手工業,粗估兩人消耗一百年都用不完。
直到帶我離開樂王府幾個月後,無窮才告訴我為什麼。
那天他回來時,看到落符如枯葉,而我就坐在淒涼的秋色裡埋首畫符。回頭看人時,唇若薄紙,頹豔傾倒,已如幽魂,卻在看見他時,薄弱如灰的眼中卻爆出燦亮的歡喜…就剩這麼一點生氣了。
所謂相思成疾。
他一下子堵住。他一直以為,我是個薄涼性子,若不是他苦苦牽扯,我也就隨緣淡薄。可沒想到五個月的離別而已,把我折磨成那樣子。
他說,那一刻,他痛苦的想死,雖然也歡喜的想死。
“…沒覺得苦啊。”我訥訥的說。
“傻氣…”每次我這樣講,他都會熱淚如傾。但他這樣哭,我卻從來沒討厭過,也不會覺得他娘娘腔。天知道我最討厭娘炮。
或許是我知道他的緣故。
就在無窮正在積極準備選個好日子讓八王爺“死”得名正言順時…傀儡朱瑛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背後,差點把我嚇死。
…雖然煉體三四年,外表堂堂的傀儡王爺還是很有點陰風慘慘…必須的,就算是個白面書生型的美弱小受,根本還是個鬼。
“那個,”我遲疑的開口,“無窮不是跟你說好,把傀儡體送給你嗎?”反正都要詐死離開樂王府了,和小受的合約也就不甚計較,提前終止了。
我以為他會很高興,畢竟餵養虎狼不是個輕便的好差事…哪知道他悶了幾天,突然一臉憂鬱春傷的來尋我。
“我…我不敢打擾無窮大人…”他弱弱的說,“鸞歌姑娘…能不能、能不能請你跟無窮大人提一提…”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紅透了蒼白的臉,聲如蚊鳴,“讓、讓我…代替他留在樂王府?”
我把手上的丹瓶給摔了。幸好材質是寒玉,很堅固。
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我真不敢相信。他每個白天都在地下室沁著半滴淚,被這群女人榨得極慘,居然還有勇氣留下。
我想過每一個可能…但都不太可能。只好含蓄的對他說,“…那個,小受,雙修不是這樣修…除了被榨乾,不會有任何進度。”
八個,八個啊!一夜一個就已經很吃力,有時候還會遭逢兩個或三個…女人爭寵起來很恐怖的,什麼生病摔跤都會去“王爺”過夜的院子敲門喊人。
想想這種夜夜春宵根本不是享受而是受罪吧?我真不能想象為什麼男人會喜歡這樣折騰自己…不要提什麼一滴精十滴血,光光腰關節的磨損就很驚人吧?就算不會腰關節磨損導致骨刺的書生鬼魂,也被榨得夠嗆…
不要說我這女人膽寒,無窮那個陰險狡詐膽大包天的傢伙,知曉真相之後,也對這群女人禮遇有加,非常敬而遠之。
傀儡朱瑛不語,非常符合小受形象的絞起手指頭。扭捏了一會兒,他才很文人很氣質的長嘆,“…這些婦人…也苦得很。萬一樂王爺『不在』了…她們未來怎麼辦才好?連個頂門立戶的子嗣都沒有…”說著就紅了眼圈。
坦白說,他這麼弱受,我的雞皮疙瘩是一層層的迭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可、可你是個…魂魄。”我絞盡腦汁的回答,“要讓女人生孩子,起碼要修煉成靈…我想她們是等不起的。”
我已經儘量含蓄了。照他的資質,沒個三五百年不能成材。但這群女人哪裡等得了三五百年…三五十年都等不了了。
他低頭甚久,才面沁霞暈又哀傷的說,“也就耽誤半百年華…反正我已經死過了。這些婦人…是我的、我的妻妾。”他聲音越來越小,“我只管她們平安的闔了眼…其它,哪裡,能管得了…”
這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很沒禮貌,很值得羞愧。這個娘炮弱受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讓我肅然起敬。
他說,那些婦人,是他的妻妾。跟他同床共枕過,不能隨便拋下不管。即使被榨得要死要活,也沒泯滅掉他的責任心。
男人,有些還是有良心的。
可惜不是無窮那種變態,就是傀儡朱瑛這種死人。原本瞧不起男人的我,都忍不住惋惜了…世事古難全啊,男人也不能講究十全十美了。
就是真的很感動,所以我費盡唇舌說服了無窮,讓他拖了段時間裝病,並且教教傀儡朱瑛怎麼當個“樂王爺”。
於是我常常看到無窮額角冒青筋的暴跳如雷,傀儡朱瑛沁著半滴淚絞手指。無窮數不盡多少次想幹脆放火燒樂王府,省得要教這麼笨這麼孃的蠢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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