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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地含著深秋的愁緒,三人佇立在桐樹下,月光將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長,看上去頗為寂寞。
“在靈予山上,你們究竟發生了何事?”李雲驀凝視著沈猶楓的背影直言問道,既已出了大堂,四下並無旁人,他便不再含沙射影地諷刺,驟然認真起來:“我且問你,既然已經查明九毒的師父並非你的殺父仇人,那麼,這世間還有何理由會讓你冷漠無情地放棄他?又有何理由能讓他不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李雲驀,你此言太傷人了!”唐青羽覺得李雲驀此話未免太過,遂沉著臉拉了拉李雲驀的袖子。李雲驀咬牙嗔道:“拽我作甚!我就是要說!沈猶楓,你不是對他既寵又愛麼?你不是心甘情願地隨他上山麼!哼,如今倒好,你血竭除了,一個人下山了,盟印也不要了,對他更是隻字不提了,此番忍痛割愛究竟是何意!你們之前那些生死不離,都是做給人看的麼!”
沈猶楓黯然握緊拳頭,背影在微微顫抖,他強迫著自己忍耐,痛苦卻寒徹心扉。李雲驀喝道:“你說話!”沈猶楓強壓住心中的火焰,淒厲道:“不關你的事!”
“你,說,什,麼!”李雲驀挑眉怒道:“不關我的事?好啊,早知你回來後變得這般忘情,我當初就不該放你上山,我寧願你被血竭折磨得半死不活,也不想看你如今這副死樣子!”
“忘情……”沈猶楓冷冷一笑,有些恍惚地轉過厲眉,悽然道:“身上的傷癒合了,心上的傷卻深種,你們告訴我,忘情和恨,哪一個才是最好的解藥?”
唐青羽聞言一震,濃烈的悲哀頃刻漫上心頭,他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當初那段在亂葬崗飽受凌辱踐踏的日子,於他心裡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若非之後在雲壇受到貼心的照料,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是否能夠一點點頑強的活下來,直到如今,即便他身上的傷已然痊癒,但那心中的傷口卻化成了仇恨的膿,無比痛苦,無法癒合。
李雲驀下意識地瞧了一眼唐青羽,見他面色蒼白,渾身微顫,想到他昔日所受的折磨,也不禁覺得難過,當下住了嘴,沉默了片刻,又向沈猶楓澀聲道:“難道是因為那封信麼?我……我寫的那封書信乃是激將於你,並非真的對九毒有所芥蒂,你如今為他糾結痛苦,我心中也決然不會痛快啊!”
“雲兒……”沈猶楓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絕望的孤寂,悲聲道:“多謝。”言罷,徑自走遠,凌厲卻落寞的背影裡化盡了所有的心事。
唐青羽望著沈猶楓遠去,淡淡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對他而言,不過是搖鈴的那個而已。”說完,竟不再看李雲驀,轉身便走。
“搖鈴……”李雲驀怔立在原地,沈猶楓的緘默讓他心中彷彿生生地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難受不已,唐青羽的冷諷又似乎朝他嘴裡灌下一劑醒心散,刺得他倍覺酸楚,“原來……我一直都只是搖鈴之人……”他喃喃嘆道,忽地俊目一斜,猛然抽出腰間長鞭,刷地舒展鞭身狠狠地向一旁高大繁茂的桐樹打去,立時抖得桐花簌簌而落,李雲驀將心中的憤怒不甘和悵然若失悉數轉移到桐樹身上,霹靂啪嗒地鞭了半晌,已是渾身大汗,氣息深喘,見好好的樹幹被鞭得體無完膚,他方才解氣地住了手,悻悻而去。
“呼啊……好可怕的鞭子!”待李雲驀一離開園子,桐樹高高的枝葉深處竟傳來一聲如釋重負地嘆息,只見樹枝微動,從花葉之間驟然伸出個小腦袋來,接著他整個身子都鑽了出來,“嗖”地一下跳落到地上,憨憨地抬手拍落身上的花葉,又仰頭望向頂上的桐樹,不由地噘起了嘴,含著呆氣說道:“樹仙樹仙,我只是趴在你身上小憩了一下而已,那個揍你的人叫李雲驀,可別認錯啦!”
他說完合掌朝桐樹拜了拜,那飛揚的頭髮,奇怪的寶劍,閃亮的耳墜,還有身邊隱隱圍繞的星點螢光,依舊那般恍然若夢。這俊美少年原來一直屏息藏在樹上,或許是偶然,或許是天意,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方才三人的對話,這對話也將他再一次拉進了昔日的記憶裡。
“恩哼,那我算是聽鈴之人罷……”他摸著下巴,竟放肆地一笑,立時身姿旋轉,抬足如蜻蜓般飛身一躍,眨眼便消失在茫茫桐雨之外。
“既然不小心聽到了鈴聲,那便讓夜螢來尋回那個繫鈴人罷!”
'114'第一百十一章 遙 望
天門眾人謹遵九毒之命行事,僅一個月的工夫,聖陵便修築竣工,九毒率眾赴聖陵拜祭毒聖,又親自供奉毒聖牌位於天元祠,連翹則捧連荊芥牌位入祠,依禮焚香超度。隨後,眾人將天門收藏的血竭之毒悉數焚燬,遷煉藥臺於醉夢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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