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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江南富庶地區的戰兵每月有餉一兩五錢,米五斗。而北軍包括九邊重鎮的邊軍每月有米一擔,折銀一兩。看著還行,其實數月、半年不發餉,只發粟米或者乾脆連糧食都沒有是常有的事情。為此,兵變時常發生,就連當年威震天下的督師袁崇煥都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寧遠兵變可是殺得人頭滾滾。
可這個千戶所不僅每月按時發放餉銀,居然還有地給軍戶們耕種。進軍營的時候,正趕上秋收,那金燦燦的糧食看的人眼花,恨不得將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出來。
新進士卒們都是苦哈哈出身,官軍中混不下去,便去投靠流賊,跟著流賊是痛快,但只是一時。說到底,這些人的骨子裡還是農民,攻城掠地、殺人放火遠沒有守著土地來得踏實。
餉銀和土地,這兩樣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有了它們,生活才能繼續下去,生命才可以延續下去。
所以,朱平安此話一出,即使是鬧得最兇計程車卒也頓時啞了聲。
嶽錦峰和一群執法隊隊員凶神惡煞的將最先跑出佇列的十個人拉了出來,徑直按倒在溼漉漉的黃土地上,扒掉褲子就開始用刑。二十軍棍說來不多,可這些執法隊的人卻是不留絲毫情面,二十棍子下去,十個人的屁股皮開肉綻。
朱平安招招手,早已準備在一旁的馬伕王帶著一隊穿著白大褂的民壯抬著簡易的擔架跑過來,將是個呲牙咧嘴計程車卒抬上,風一般的跑向校場外幾座掛著紅十字標誌的帳篷。
“都給老子看清楚!”嶽錦峰扯著嗓子喊道:“那是咱們千戶大人體恤,凡是受了傷的兄弟,千戶所負責治療,記得那個紅色的十字標記,那便是咱們千戶所戰時救助所,有了傷病就去那裡報到!明白嗎!”
看著士卒們好奇的眼神,嶽錦峰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好教你們知道,咱們朱大人,便是親率百餘精騎衝潰你們流賊大營的主將,賊酋一陣風就是死在大人的手上!”
士卒們一陣驚呼,看向朱平安的眼神多了些畏懼。但還有三十餘名居中計程車卒,抱著膀子圍攏在一名精瘦的中年漢子四周。那漢子雙手背在身後,嘴裡咬著一枚草根,兩隻白多黑少的眼珠滴溜溜的圍著朱平安打轉。
“大人此言差矣,流賊各自為戰,非是我等戰力孱弱,實在是各部太過混亂。深夜受襲,無大將調動其中,我等士卒無法挽回敗局。大人勝的實在是僥倖!”
“大膽,是誰在大放厥詞?”嶽錦峰怒吼。
朱平安笑著看向那個居中而立計程車兵,那人穿著一身破舊的鴛鴦襖,腳上裹著厚厚的白布,穿著一雙草鞋,和普通的流賊士兵的打扮沒什麼不同。兩鬢微有些斑白,只是一雙掃帚眉毛隨著腳步的移動上下抖動,看起來甚是滑稽。不過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威嚴,以至於四周計程車兵不由自主的為他讓來了一條通道。
朱平安衝著嶽錦峰擺擺手,“無妨,他說的是實話!”
朱平安看向那漢子,“怎麼稱呼?”
漢子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小的仇澤”,神色間不卑不亢。
“聽起來,你還是不服氣?”
“大人夜襲,一戰成名,小的自然是佩服。不過,依小的愚見,此次獲勝也不過是大人的運道更好而已!”仇澤的神態很恭敬,但言辭間卻是帶著刺。
“很好!”朱平安輕輕一躍,從點兵臺上跳下,穩穩的站到仇澤的身前。“軍中的事情說來也好辦,既然不服,那便從頭打過!”
嶽錦峰一愣,“大人……!”
朱平安揮揮手,“不妨事,兄弟們以後是要並肩作戰的,心中留根刺總是不妥!今天是點兵的好日子,順道便將這檔子事情一併給解決了。”
張二狗小跑著上來,幫助朱平安解甲,朱平安一面摘去鐵盔,一面對仇澤說道:“我看你也是條漢子,醜話說在前邊。當著全軍兄弟的面,今日你如能勝我,我給你一個百戶的職位。但假如你輸了,又當如何?”
仇澤一笑:“自然是盡心竭力供大人驅使!”
“好!”朱平安伸出手掌,和仇澤輕輕一擊,“快人快語,痛快!你想要如何比鬥?”
“小的挑選十人出來,大人這邊隨意,二十人,三十人都可!”
“哈哈!本官不佔你這便宜,老子也挑十個兄弟,跟你鬥這一場!”朱平安爽朗的大笑。
雖然語言粗俗,但仇澤和身後的新進士卒卻感到無比的親近,對朱平安的觀感也逐漸好了起來。這位少年千戶大人雖然治軍嚴厲,但似乎並不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和以前見過的那些官員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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