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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著西華門疾馳而來。可剛出石虎衚衕,車子便急停下來。
朱徽媞措不及防,腦袋重重的碰在車廂內的邊框上,好在上面還包裹著厚厚的棉絮,這才沒有受傷。但即使是如此,朱徽媞還是勃然大怒,立刻挑起門簾呵斥車伕。
但一掀起車簾,卻看見對面直挺挺的站著一個身影。
束身的武士長袍,隨著風勢飄飄欲起,就這樣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車輛的去路。隨行的宦官和從人頓時衝上前來,將朱徽媞的馬車牢牢護住。“什麼人,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攔住咱們的馬車!”
朱徽媞也跟著大吼起來,“速速讓開,要不然打斷你的狗腿!”
那人卻將雙手負在身後,冷冷的看著朱徽媞,緩緩說道:“我找的不是你,讓木語菱木家小姐答話!”
朱徽媞大怒,就要下車來。木語菱聽聞外面的答話,趕忙探出頭來,一面拉住躍躍欲試的朱徽媞,一面看向對面的身影,卻是一眼認出了那人的樣子,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小曹,對面可是你嗎?”
第七十一章 天家的煩惱
宮門落鎖之前,朱媺娖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坤興宮。剛剛換好衣服沒多久,宮女便匆匆來報,太子殿下駕到。
太子沒有帶幾個從人,只是跟著兩名小宦官。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風勢也比剛剛大了許多。太子的軟榻上只有一頂羅傘,因此進得殿中來的時候,滿頭都是灰塵。
朱媺娖見到太子灰頭土臉的模樣,不禁吃吃笑了起來,連忙自己拿了棉巾來幫太子除塵,又吩咐宮女宦官打來清水給太子淨面,好一陣這才消停下來。
“皇兄怎麼這個時辰到臣妹這裡來了?”朱媺娖明知故問。
太子今年不到十三歲,而朱媺娖與太子也僅僅相差一歲。雖然年齡相差極小,兩人的脾氣秉性又天差地別,兄妹之間的感情卻是極為深厚。在人前一直是諄諄君子模樣的朱慈烺,也只有在坤興宮才能顯露出少年的模樣。
嘉定伯周奎進獻的禮物已經被宦官們搬到殿內,朱慈烺看了看,眼角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皇妹,你今日又去嘉定伯府了?”
朱媺娖微微一笑,“皇兄,這滿天下誰不知道外公身家豐厚,讓他老人家賺銀子好說,要是想從他荷包中掏銀子卻是千難萬難。臣妹弄來這些東西,便是預備著呈獻給母后。您也知道如今宮中一切以儉樸為上,父皇母后那裡也不過是粗茶淡飯、木釵布衣的度日。臣妹弄來這些東西,也是想讓父皇母后舒適一些啊!”
一番話說的朱慈烺心頭一酸。國無寧日,數年之中,天災**,連綿不絕。崇禎帝一連下了數道罪己詔,更是嚴令宮中禁止奢侈靡費,就連一國之君每日的餐飲也不過是幾道小菜,一碗米粥而已,國事如此,自己這年幼的皇妹尚且知道體恤君父,而那些外戚、勳貴、文官卻只知大肆斂財,醉生夢死。
一念及此,朱慈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拳頭握得嘎嘎作響。朱媺娖趕忙勸解,又親自捧了一杯熱茶送到朱慈烺的手中,這才緩和了殿內的氣氛。
朱慈烺撥出一口濁氣,環視四周,“咦,木姑娘呢?沒跟你一起回宮!”
朱媺娖白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太子哥哥卻是忘了,木家姐姐是何等的循規蹈矩。雖說木先生如今是您的講官,但她何嘗主動入宮來過呢?哪一次不都是皇妹寂寥,這才請她進宮說話的?”
太子朱慈烺的臉微微一紅。
朱媺娖心中暗歎。自己這位兄長自從出生之日起,便被當做一國儲君來教導,平日裡身邊相處跟隨的也都是滿口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一類的人物,弄得這尚未行冠禮的少年宛如舉止刻板的成年人一般。
只是沒想到他也是一見鍾情的人物,自從在禁宮中見過木語菱幾面,至此之後卻是念念不忘了。有事沒事總喜歡到自己的坤興宮來轉一轉,偏偏又不知道如何討木語菱歡心,弄的木語菱見到他,就像見到鷹犬的小兔子,忙不迭的逃離開去。
而木語菱也是朱媺娖如今的閨中密友,木語菱在京中無親無故,其父親又長期留在東宮中講學。兩個寂寞的花季少女湊在一起,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如此一來,朱媺娖也就順理成章的知道了朱平安的存在。從內心中來講,朱媺娖是極為羨慕木語菱的,至少她的生命中還有一個人在痴痴的等著她,可自己呢,只能留在這裡深宮之中,等著有一天,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來帶著她離開深宮,進入到另一個牢籠中。
就在剛才,一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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