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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這才打斷了文武的表演。他心中清楚,自己收了朱平安這個武官為弟子,如今在士林中已成為笑談,一部分迂腐的官員甚至乾脆明言與路振飛從此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這雖是路振飛最為不屑的一點,但同時也是他最感痛心之處,國事如此。朝廷和士大夫集團依舊流於意氣之爭,對於國家大事絲毫沒有助益。
路振飛不屑於於這些文武官員過多糾纏,徑直命人端上三杯烈酒,看著朱平安一飲而盡。“本官沒有別的交代。爾等皆是我鳳陽子弟,萬望爾等心懷家鄉父老之期望,奮起殺敵。報效朝廷,為我中都百姓爭光添彩!”
朱平安不顧全身甲冑在身。依然雙膝跪倒,口中說著“恩師保重。學生拜別”的話語,眼淚卻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從後世穿越至此,以一介孩童之身面對王府和中都的爾虞我詐,其中少不了戰戰兢兢,惶恐度日的經歷,但在這些歲月中,卻遇到始終照拂自己的一些人,例如姚少欽、曹無傷、木先生、木語菱,當然,還有這位不苟言笑,卻自始至終在身後關注自己成長的恩師。
路振飛也有些動容,顧不得身旁文武的目光,雙手將朱平安攙起,口中地上叮囑道:“為師昨夜細查近日邸報,朝中大計始終未定。此去務必多加小心,兵部既然命你歸建宣大督師,你便緊跟盧象昇,此人忠肝義膽,雖是文官,其祖上卻是軍戶出身,必不能小覷與你。況且他與為師也有些舊交,必定會多加照拂!”
朱平安重重的點頭。
臨別之際,路振飛拍拍朱平安的手臂,悄悄的指指城樓的方向,這才返回。
朱平安一愣,抬頭看向城樓,遠處的城樓脫口,影影綽綽的顯出一個身影來,長鬚灰袍,手搭涼棚,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看過來。
朱平安心頭一熱,他沒想到路振飛竟然將朱聿鍵帶了出來。平心而論,雖然與今世的這個親生父親交流不多,感受的關愛也少之又少,但此時此刻,父子之間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感情卻是毋庸置疑的。
朱平安上了馬,麾下諸將本是等待他的命令,但朱平安卻呆坐在馬上,向朱聿鍵的方向看了許久,良久,這才一句馬鞭,高喊一聲,“大軍開拔!”
鳳陽城外頓時人喊馬嘶,百姓們爆發出一連聲震動天地的歡呼。高牆衛兩千士卒緩緩開拔。
朱聿鍵看著朱平安身披大紅斗篷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佇列中,不由得長嘆一聲。“大伴,你說吾這一脈是不是都是傻子啊?”
鄒靖嚇了一跳,趕忙躬身回話。“王爺何出此言?”
朱聿鍵緩緩的抬起頭,陽光刺眼,寒風鋪面,深吸一口氣,卻是格外的爽利。朱聿鍵嘴角一呡,露出一個孩童般的笑容,其中卻飽含著無窮無盡的傷感。“為了朝廷,為了報效當今天子,吾親手將自己送進了高牆。今天,同樣的原因,吾又將自己的長子送上了戰場,你說,這天底下到哪裡去找像吾父子一般的傻子啊!”
朱聿鍵忍不住縱聲長笑,小聲雖然淹沒在城下的鞭炮聲和歡呼聲中,但其中的寂寥和失落之意卻扶搖直上,衝上九天。
……
輔兵營押運器械糧草居中出發,身後是三百精銳騎兵,張二狗作為親兵隊隊正,卻留在了最後,叩頭拜別了老孃,張二狗看向扶著老孃的一名衣著簡樸的女子,卻是忽然漲紅了臉頰。
那女子卻是衝著張二狗盈盈一禮,“張二兄此去切要小心,家中一切無須擔心,幼娘雖未入門,但你我二人已經訂下婚約,幼娘自為張家之人……!”
一番話說完,幼娘也已是滿面通紅。張老夫人笑意融融的看向自己的準兒媳,剛要呵斥自己那羞赧的兒子幾句。一旁頂盔貫甲,騎著高頭大馬的張大狗卻趕了上來,滾鞍下馬,衝著兄弟的背部給了一拳頭。
“莫做小兒女態,別忘了你我如今可都是有品級的武官,速速歸隊,莫要讓大人久等!”
張二狗這才笑了笑,衝著幼娘一拱手,輕聲說了一句,“多謝了!”這才飛一般的上馬,去追趕朱平安的大隊。
張大狗剛要上馬,卻又返身回來,給自己的孃親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娘,您和幼娘但請放寬心,二弟跟在大人身邊,必然萬全。倒是你們,莫要牽腸掛肚,我一定將二弟完好無缺的帶回來和幼娘成親!”
張老夫人含淚帶笑點頭。幼孃的頭卻愈發的向下低去。
輔兵隊伍中的那名高大士卒,詫異的看看張氏兄弟這一大家子人,跟著大隊向前走去。如果朱平安此時能夠見到這名士卒,一定會驚訝的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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