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穆炎金雞獨立在樁上,回頭看看我,微有戒備,稍稍一頓,而後跳下來,走到我面前。
“讓我抱抱,看看你有多重。”
——明明在正常範疇麼,雖說比我沉。
竹篾是他開的,竹管是他剖的。
這和劈柴不同,要均勻、寬細一致,不是開了就好的。我刀法不行,好好的竹子,被我一劈,只能做籬笆。做籬笆有好的也用好的,總之還是勞他出手比較合算。
竹篾用來編東西。最細的用作容器和曬席,簸箕簍子筐子之類。稍細的是窗外撐來擋光線的遮陽。再粗一點的,用作屋內隔開房間的牆——這固然也可以用整根的,可竹樓上,何必多上不必要的重量。
等到有必要了,再蓋一座就好。
竹管,四十公分長一段一段,極其漂亮的切口,絕對對開,分毫不差。
他在那刀起刀落,我就在旁邊掏裡頭白絮,刮平竹節處。
而後火烤,其中一半壓制成弧度比較平的一片片。
這些都充作瓦片,鋪屋頂。平的竹青朝上,沒壓制過的竹白朝上。屋頂鋪成斜度不大的人字形,竹片一片下接一片,凸首尾相接蓋下來。一排朝上的,一排朝下的,半圓扣住淺弧,雨天的水順著淺弧的彎度落到半圓裡,而後沿坡度而下,一排小溝,便會垂出簾幕。
“這樣?”
“嗯,全都這樣。”
看看他,再看看堆在閣樓板上的竹瓦。
我好像又沒有什麼事了。
下,去,吧……
屋子漏雨是何等麻煩的事,竹子又是何其好用的材料,所以麼。
其實也可以用一條的,但是長住難免換修,而換修時候,顯然這般的比較方便。而且,如此雖然繁瑣了些,卻簡單。
鋪出來的屋頂,整齊劃一,青白相間,竟然,還很漂亮。
還有屋簷下的引水——就是把屋簷上下來的天雨接到一處的管子,一層和地面之間寬坦的木梯,上頭兩層的斜竹梯,二層露臺的欄杆,以及三樓旁邊斜上方,直接以樹枝為橫樑的,獨立的平臺。
那個還沒有想好做什麼用,看看風景,喝喝自釀的酒,卻是沒有問題的。
以及二層廳裡的壁爐,相配的通風煙道。
穆炎真的是太厲害了。
把面前一排竹簍研究了半天,嘆口氣。
我編來的,簍體平整密實,底上四角端正,婁口圓,婁肚鼓,已經是不錯的了——他竹條剖得好,厚薄寬窄都極均勻,想編歪也難。
可是,等他剖完那些,看了我的成品半天,再轉身,居然就出來個更好的。
天、理、何、在、啊——!
臘月二十七,早晨。
背上個竹簍——他編的。
“穆炎,走啦。”
“大的。”穆炎拎過一個稍小些的,看看我。
“差不多,背不動少裝點就是。”瞧瞧他手裡那個,雖是自己編的,卻越看越不順眼。於是接過來擱在一層,“這個開春當雞窩吧。”
話畢,穆炎看了眼一旁籠子裡的小狐狸。
——嗯,我也覺得同時養這兩種,會有些難度。
路很長。
中間歇了兩次,連帶吃了些東西,走到集上,已經午時末。
賣了獸皮,和幾隻活山雞,而後去買東西。
鍋鏟、被褥、衣襪、米麵、油鹽。
鍋鏟他背,油鹽我背。
米麵他背,被褥我背。
兩床被褥一塞,我的簍就滿了。但其實,重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過年,集上比平時熱鬧,唯一的一家酒鋪門口,挑出了個半人高,四方方的紅紗燈籠,全新的。上頭,老大一個酒字,旁邊居然還有幾行詩。
紗是粗紗,紅也不是上好的染色,卻足夠喜氣了。
“還差衣物吧。”四下張望,扯扯穆炎,“哪有衣店那?”
“這邊。”
成衣店其實也能買到布,布店也可以託裁縫。只不過成衣店的顧客,起碼小有餘錢,貴則富可敵國,而布店,主要供應那些自己沒有織布的普通人家。
這家鋪子,還真不好說算哪一種。
周圍兩邊,一匹匹的都是布,擱在斜斜的支板上,也有堆著的,任人選購。後面掛了些衣裳樣品,也有已經縫製完畢等人來取的。門口一個掌櫃的收銀結帳,笑臉迎客。中間一張裁衣桌子,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指揮著個十二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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