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的卻是令人震驚之語。
——那便是不得不戰了。
阿徵看著他的雙眼猛地一亮,驀地單膝跪地,膝蓋與雪地相接的摩擦聲很是清晰,只聽他堅定地道,“若有一日我大雍與西涼開戰,望公子許我上戰場!”
勁風陣陣,雪下得愈發大了。群山都被大雪所掩埋,留下淡淡的輪廓。
顧明珩看著跪在雪地上脊背挺直的阿徵,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肅然道,“當日在西后山我便說過,你是顧徵戈,唯望終有一日你能真正做到止干戈以衛社稷。否則你這一身的本事,不是白白浪費了?”
“公子……”
“不過多久,穆家穆將軍以及阿木的兩位兄長就會入京了,那時候你便跟著穆寒瑛將軍去燕雲吧。”顧明珩說著轉了身,有紛揚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覆上了淺淺的一層。他的墨髮直直垂落,與狐白裘相互映襯顯得很是分明。
“我在京中等你歸來。”說著便邁開了步子。寒風吹動他的髮梢,阿徵站在原地,看著顧明珩似要與天地融為一色的背影,眼神變得堅韌。
唯有自身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方能無所畏懼。若公子您一生都無法脫離這權利的漩渦與朝堂的爭鬥,那便讓我成為您手中最為鋒利的金戈與最堅韌的盾。
建章二十年的春日,雍河水暖,著春衫的百姓踏歌而行,於草木新綠間感受春的氣息。
典儀司自年初便忙碌起來,春末之時,一品護國公穆德鈞即將回京謝恩,感念穆氏一門鎮守邊關的卓然功勳,今上於大朝之上令典儀司以最高規格迎一品護國公入京。
東宮。
謝昀泓與顧明珩坐在練武場旁的蔭涼下,看著場中兩人比拼,兵器相碰的聲音不斷傳來,帶著濃烈的戰意。
謝昀泓坐在石桌旁把玩著手中的摺扇,看了一眼都過了半個時辰還不顯疲憊的穆寒江,“阿珩,阿木這兩日可是犯了急症?日日拉著殿下比武。”
一邊說著,雙眼卻緊緊盯著場中兩人的動作,每每陸承寧手中的長槍打在穆寒江身上的時候,他的瞳孔便會微微一縮,把玩摺扇的手也會頓下。
顧明珩看了一眼謝昀泓,點了點頭,“阿木如此興奮也是正常的,畢竟他久離燕雲,如今數年未見的父親與兄長都要如今,自然難以抑制。”
顧明珩錯開眼,眼中有些沉重。然謝昀泓一直注意著場中情況,未曾發現顧明珩神色的變化。
兩人比試完,持著長槍一路往著樹蔭下走來。顧明珩拿著軟錦站到陸承寧的身前,抬手將他額上與頸上的汗水一一擦淨。突然感覺一雙散發著熱氣的手環住了自己的腰,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繼續擦拭起來。只是面上有些不自然。
陸承寧雖知道他在旁人面前與他親近總是會不好意思,但是看著他仔細而專注的神色,讓他心念一動,攬住了他的腰便再不想放開了。
這時,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兩人的爭執聲,謝昀泓很是嫌棄穆寒江的一身臭汗,直接展了摺扇掩住了口鼻。穆寒江站在他的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見謝昀泓的神色好了許多,眼中還帶上了笑意。
顧明珩收回視線,看向陸承寧,就見他眼中和自己一般俱是有些沉重。
四人時時在一處,這麼多年,怎會看不出兩人之間愈加不一樣的氣氛?但是就是如此,才讓顧明珩心下很是憂慮。
他與陸承寧最初是因為祈天宮的神官頒下神諭,這才舉行了大婚,得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但是天下亦有無數人詬病這“男子之間的婚儀”,譴責因顧明珩為男子,不能為皇家誕下血脈。
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大臣向今上進言,為太子廣納秀女,以傳承血脈延續。可這些都被擱置在案,沒有了後續。
但是公侯之家往往都有適齡的貴女待字閨中,未曾許婚,為的便是有朝一日送入東宮,誕下皇孫。
這些顧明珩都知曉,前世之時亦是如此境況。雖不願去想,但總是心有憂結。
而謝昀泓與穆寒江,怕是會更加艱難。
春暉暖人,層層疊疊的樹影之下,四人依然聚在一處,雖有不解之憂思,但是庭外依然春和景明。
暮春三月,輕寒薄暖,江岸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臨近午時,陸承寧著九章冕服隨陸澤章行至皇城北正中門——宣武門城樓。
高天之風吹得他冠上所懸之玉旒輕輕碰撞,發出低微而清脆的響聲,打落的陰影在他的面上輕晃,眸色不清。
今日,巍峨佇立的宣武門轟然大開,門上紅漆金銅鎏釘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