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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心神舒暢。
“阿寧喜歡雪嗎?”顧明珩一手牽著陸承寧緩慢地走著,看著紛飛的大雪說道。他穿著一件火紅羽紗面白狐裡的鶴氅,長髮用帛帶束著,上面沾染著細小的雪粒。此時正眉眼溫和地注視著陸承寧,如冬日的暖陽。
陸承寧披著厚厚的狐白裘,小臉被攏在細軟的絨毛裡,腳踩一雙掐金挖雲羊皮小靴,一手裡抱著香爐穩穩地走在顧明珩身邊。他沒有理會顧明珩的詢問,正轉著腦袋四處打量,一雙眼如黑色的珍珠。
又走了兩步,陸承寧像是看見什麼了一般,突然掙開了被牽著的手,一路向著梅林跑去。
“還不快跟上去?”見顧明珩追著太子去了,阿徵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宮侍低喝了一聲,先一步跟了上去。
怪不得公子不放心將太子殿下交給東宮的侍從照料,如此漫不經心,怎可能照顧得周全?
顧明珩跑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撥出的白氣在空中瀰漫開來,襯得他的眉眼朦朧。他看著離自己數步遠陸承寧蹲下身子,狐白裘掃過白雪,劃出淺淡的痕跡。
沒一會兒,他轉過身看向自己,朝著自己揚了揚手裡的花枝,那是一枝從梢頭跌落在地的梅花,上面還有綻放的白梅幾朵,花瓣沒有一點損傷。
顧明珩看著花枝後他眉眼清淨的模樣,緩緩笑開來,走過去接過那枝梅花,“阿寧是要送給阿珩嗎?”他握著枝椏的底端,手指似乎還能夠感受到屬於陸承寧的體溫。
陸承寧點點頭,想了想拍了拍顧明珩的手,隨後又跑回了路上,很是歡快的模樣。他站在道路中央看著顧明珩,等著他走過來。
顧明珩看著手中的白梅,突然覺得,這是自己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走到崇文館的時候,鄭儒遠已經到了。顧明珩將手裡拿著的白梅遞給陸承寧拿著,之後將身上厚厚的鶴氅解下遞給阿徵,又俯下身幫陸承寧脫下狐白裘。
“殿下今日心情頗好啊。”鄭儒遠撫著灰白的鬍子,另一隻手上兩指夾著一顆棋子,看著陸承寧笑呵呵地說道,“殿下手中的白梅可是送給老夫的?”
陸承寧這句話一下就聽懂了,十分迅速地將花枝背到背後,眼珠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鄭儒遠。
“先生可別逗阿寧了,那是他跑去雪地裡撿來送給我的。”顧明珩在一邊說道,聲音裡帶著笑意。相處三月,他也摸清了鄭老的性格,做學問時很是嚴謹專注,但是平日卻是極好相處的,性子像個孩子一般。說著將花枝拿來過來,讓阿羽去一邊拿一個小青瓷瓶養著,放在了自己的書案邊。
陸承寧一直跟在他旁邊,眼睛緊緊盯著梅花枝,時不時看看鄭儒遠,像是擔心他會突然過來搶走梅花一般。顧明珩看著他像一隻小狼一樣,警惕地防著別人侵入自己的領地,眉眼都是笑意。
這樣的阿寧,真的很好。
把硯中的墨磨好,顧明珩將宣紙鋪陳開來,又拿了毛筆遞給陸承寧,“阿寧習字可好?”這兩個月來,顧明珩一直在教他千字文。他注意力集中的時候一下午便能夠學會十多二十字,若是情緒不好,便不理會顧明珩,自己對著崇文館的書冊發呆,如此便是一天。
今天他的情緒不錯,很是配合地接過筆,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顧明珩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見他神情寧靜,這才放心地坐回自己的書案。
“公子辛苦了。”鄭儒遠一直在一邊看著他們二人的相處模樣,有些嘆息地說了一句。他雖知道太子聰穎,但是也沒有那樣的耐心日日教導太子。顧明珩能夠在面對配合或情緒牴觸的太子時都那樣的不怒不躁,可見其心性堅韌。
“阿寧他其實很是乖巧,不過偶爾會心情不好而已。”顧明珩簡單地說道,餘光掃過正在臨字的陸承寧,覺得心中安寧。
“老夫突然想到一件事,令尊近日可有與你聯絡?”鄭儒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一面將手中的黑子叩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可是前朝發生了什麼事?”顧明珩自入宮起,便很少能夠得到朝中的訊息。或許顧家也在避諱,並沒有遞訊息進宮來。因此顧明珩的訊息大多來自於鄭儒遠。
鄭老雖已退出朝野,但是朝中他的門生眾多,訊息渠道很是廣闊,甚至知道許多私密之事。再者鄭老為官多年,很是善於揣測帝王心思,時時讓顧明珩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
而鄭老他面對著顧明珩也大多沒有保留遮掩,很是坦然地拿出來商議探討。他很清楚地明白,在太子尚未明白世事之前,很多事情都需要顧明珩獨自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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