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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他驚豔。
真當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他生於濮陽顧氏如此的簪纓世族,身份高貴,衣食無憂,卻絲毫沒有驕奢之好。他天生聰敏,才華卓絕,卻依然謙遜有禮,可稱刻苦。
他少年便入東宮,沒有了家族廕庇,身旁亦無人幫扶,卻在這宮廷中依然恬淡澹泊,八風不動,心性堅韌。他的琴曲即可有高山流水之山林雅樂,亦可有廣陵散的氣勢磅礴,可覽九州。
如此之人,日後必可翻手乾坤。
顧明珩聽後笑了起來,看了看安靜地站在一邊盯著花盆發呆的阿寧,隨後又問道,“不知此去需要多久?”他擔心自己離開久了阿寧會鬧脾氣,而自己也沒辦法帶阿寧一起去,現在阿寧還小,皇上必定是不會讓他私下出宮的,這樣過於危險。
“不多不多,大半日即可,你還趕得上東宮的晚膳。”鄭儒遠擺擺手,知道顧明珩在顧及著什麼,他都已經習慣顧明珩事事都將陸承寧放在第一位了,接著又解釋道,“嵇山就在京郊,來回時間也不長。”
見顧明珩點頭,鄭儒遠很是愉悅地捻著鬍子,臉上的皺紋都像是帶上了笑意一般,“就這樣,老夫去找陛下,明日明珩你就以老夫親傳弟子的身份,陪著老夫去參加文會吧。”說著起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崇文館。
顧明珩心知鄭老的好意,曲水流觴文會每三年舉辦一次,正好在春闈之前,可以說是雲集了四方俊才,展文人氣象。
鄭老作為士林領袖,每次都會去參加。而這一次,鄭老明顯就是準備帶著自己去看看,也是為明年的春闈早作準備。
扶持太子,助太子登位並非說說便能夠輕易做到。曲水流觴文會中雲集了四方舉子,春闈前三甲多是出自此處。
第二日天剛拂曉,顧明珩便換上了一件竹青色衣衫,又有些不放心地幫陸承寧掖了掖被子,囑咐道,“阿寧乖乖等阿珩回來好不好?一定不要到處亂跑,阿珩申時(下午3…5)就回來。”他很擔心陸承寧離了自己會鬧情緒,但是又想著他終究是太子,不能一直依賴著自己。
可是依舊放心不下。
“阿徵,你記住,一定不能離了殿下半步。”顧明珩撫了撫陸承寧的臉頰,又起身吩咐道。這次他出宮只帶了阿羽一個人,相較起來阿徵更加細心謹慎,留在東宮照顧陸承寧他也更加放心。
阿徵躬身應下,“公子放心。”進宮半年,他變得更加沉著,平日話雖不多,但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
顧明珩最後轉身對躺在被窩裡的陸承寧柔聲道,“阿寧等阿珩回來。”只不過半日而已,他的心裡卻突然湧出了不捨。剛轉身準備離開,就感覺到衣角被拉住了。
顧明珩低頭,就看見陸承寧從被窩裡伸出手來,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一雙眼睜得大大地看著自己。
“阿寧怎麼了?阿珩在這裡。”顧明珩返身走到床邊坐下,柔聲問道。很久陸承寧都沒有說話,就在顧明珩正想哄他再睡會兒的時候,突然聽見他低低的聲音,“不要阿寧嗎?”
他的聲音很輕,漆黑的雙眼看著顧明珩,帶著淡淡的不安。他固執地拽著顧明珩的衣角,擔心他離開。
看見他的表情,顧明珩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對著他的眼睛,十分堅定地說道,“阿寧要記住,阿珩是絕對不會不要阿寧的,阿珩會永遠陪在阿寧的身邊。”
陸承寧有些執拗地問道,“永遠是什麼?”在他的心裡,尚沒有“永遠”這個詞的概念,因為從來沒有人對他承諾過永遠。
顧明珩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永遠,就是比阿寧的生命多一天。”這樣說著,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虔誠的味道。
陸承寧默默地將他的話記下,隨後平躺在床上閉上眼,兩手放在胸前抓著被子,隔了一會兒又睜開一隻眼,看著顧明珩小聲說道,“乖乖等你。”說完就緊緊閉上了雙眼。
顧明珩看著他睫毛一顫一顫的模樣,俯下身抱了抱他,“等阿珩回來。”說完便帶著阿羽離開了寢殿。
阿寧,我會一點一點鋪平你前行的道路,讓你的視野之內,再無阻礙。
京城謝府。
“公子。”聽見屋外傳來阿除的聲音,謝昀泓放下手中的筆,“進來吧。”他水色的袖襟沾染上了墨跡,也沒在意,抬步繞過屏風,衣襬漾出精緻的弧度。
“這是嵇山曲水流觴文會的請柬。”說著將手中的松青色請柬呈上。謝昀泓接下開啟,快速地看完,“此次文會倡議者是鄭老?”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神色帶上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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