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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的指腹輕輕地捏了一把凌如風，水眠月絕美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憂傷，“風兒，娘讓你一出生就呆在一個那麼危險的世界裡，你怨我嗎？”

微微一愣，凌如風輕輕道：“不，孃親，我從不曾怪你。”垂下黑曜石般的眸子，“你一定有苦衷的。”

水眠月呆呆的驚在原地，半晌，拎起一件嫩嫩的蓮青色衣裙，微笑道：“你看。孃親給你做了好多衣服呢，這件料子特別好，款式又簡潔，平常穿著一定舒服。”

“你不是說喜歡黑色和紅色嗎？我也做了好幾套，你看，這件白袍上綴了紫金黑邊，款式很雍容，等你大點了，在正式場合上一定用得到。”

“這也是件袍子，極細的綾子吧，我特意用香雲綢做的，這件是紅色，還有其他的顏色……”

“孃親……”

聲音如鶯清歌，卻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稚氣，無奈又擔憂，緩緩落下。

她覺得孃親好不對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難不成……

“風兒，”看著凌如風透亮的眸子，水眠月闔眸微嘆，“終究瞞不過你。”

拿出一個精緻的鑲寶描花白玉小盒，緩緩開啟。其中是一個堅潤如玉的彩色鐲子，只有小指粗細，卻美得讓人滿眼驚豔。

如火殷紅，勝雪潔白，盎然濃綠，化煙凝紫，似海清藍，如蜜燦黃，融融交滲成逸青櫻粉，藍紫橘橙，洇漾開無邊華彩，萬千絢麗。

太美了！美到妖冶，美到虛渺！

這，是琉璃鐲嗎？似乎很像。凌如風精緻的小手緩緩撫上鐲身，光潤滑膩，真的好漂亮，比天空的彩霞要淡雅，比雨後的彩虹要明媚，卻比兩者的色彩更加融洽，更加細緻，也更加唯美！

而且這感覺……

還熟悉好親切，心靈在發顫，血液在沸騰，靈魂在共鳴！

“這個，是我和你父親共同給你的禮物。”淺淺一笑，水眠月唇角揚起的弧度絕美無比，卻帶著說不出的悽楚。

“父親？”顧不得其他，凌如風敏銳地抓住了這兩個字。

“嗯，沒錯。”像是想起了什麼，水眠月優美的唇向上揚起，臉上帶著一種名為“幸福”的光芒。

“這個，你就自己血契吧。”輕輕撫上凌如風的頰，“孃親走了。”

“不！”凌如風反手緊緊抓住水眠月，“孃親！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怎麼了？別跟風兒開這種玩笑了……”

恐慌，從未有過的恐慌從心裡蔓延，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要聽，她不要聽，害怕，她害怕聽到……

“孃親要走了。”

水眠月只是淺笑不語，臉上卻已是潸潸而下的大顆淚珠，為什麼？她本來想給風兒留下最後最美的印象的，她明明想笑著離開的……可是她的風兒，她的風兒……

身後一個黑點漸漸旋轉的出現，像是惡魔的未饜而猙獰的大口，以最深沉最可怖的黑暗幽冥吞噬一切。

水眠月，就那麼被愈來愈大的黑洞吸進去，身影越來越虛無，越來越飄渺……

撕心裂肺，沒錯，就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脆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撕扯，直至片片碎裂成末！生生泯化為粉！

凌如風死命的握著拳，長長的指甲刺入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一滴，一滴，在地上迸出妖冶的血紅的曼珠沙華。

痛嗎？不痛。都說十指連心，可是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水眠月仍然微笑著，寬慰凌如風，“放心吧。可以的，可以救孃親的。只要你夠強！”

黑暗的幽冥已經要完全把水眠月拉進那片未知的恐怖空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丟給凌如風一樣物什。

“記住！孃親不姓水，孃的姓氏，是水眠！”

黑洞已經開始迅速合攏，唯留著輕靈柔婉的一句話仍徐徐迴盪。

“孃親！不要！”痛徹心扉的嘶吼，包含絕望的痛。

心，一片一片碎成千萬，能聽到腦海中有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世界瞬間天崩地裂，明媚的陽光變成鉛色的陰霾，黑暗、寒冷，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孤寒！

凌如風緩緩地走了出去，一步，一步。

一滴淚忽然凝在臉上，很偌大也很晶瑩，像一顆琥珀閃著光。

她的手指不停地狠命地顫抖，想極力控制，卻發現，只是枉然。

“你孃親呢？”

凌昊忽地跳出來，蒼老的面容有些抽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