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山不算高,不過須臾幾人便已登頂。
李治站於高峰之上,對眾人道了幾句賀詞及勉勵之語,而後便放了臣子們入座享宴。李令月是女兒家,當時還不是武后主位,李治不願女兒太過拋頭露面,便特意給她支了個行障,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斜後方。
李令月坐在屏風後,不由有些惆悵,她上輩子拋頭露面還少了?男人當政便就是喜愛做這些無趣的麻煩事。垂眸斟了杯酒,她又拈著腳杯,默默聆聽著外間事。
外間有絲竹管樂之聲,偶爾還有幾位學士吟詩唱和,李令月一邊搖著酒杯,一邊慵懶地聽著,俄而,她忽然聽見自己的七哥李顯喚婉兒的名諱。眸色瞬時一凜,隔著帷帳便咳了兩聲。
李顯聽罷,也意識到這個場合不宜喚婉兒的名諱,即刻改口道:“上官才人,你也做一首吧。”
“七哥。”李令月面色一沉,隔著帷帳都讓李顯察覺到了一絲寒意,他知道自己的小妹對婉兒多加庇護,訕訕笑了笑,“太平,人日便就是登高吟詩的日子嘛。”
李令月嗤然,“那七哥倒不如先做一首。”
李顯面上的笑容更顯窘然,他左右顧盼著,發覺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可眼下他卻沒個思路,不由有些發慌,額上都隱隱沁出了冷汗,“這……這個,啊……”
李顯的吞吞吐吐將座上的二聖均弄的面色不虞,而他一見著自家母親皺了眉頭,心裡更加惶然。上官婉兒不忍場面就此尷尬下去,抬眸探了探武后的神色,見對方微微頷首,便起身作了首詩:“鬥雪梅先吐,驚風柳未舒。直愁斜日落,不畏酒尊虛。2”
“好詩,好詩!”見有人為自己解難,李顯當即便撫掌稱道。李顯之後,一直沉寂著的臣子們也紛紛各抒己意,大多都是讚賞此詩的意境及用詞之妙。
李令月靜靜聽著,口中雖未表態,但面上卻早已露出饜足的笑意:若比文采,天下間又有幾個勝得過她家婉兒。
聽曲吟詩的戲碼演過,接下來便是觀天卜卦環節。今日天氣勝好,碧空如洗,萬里無雲,按預兆今年自也會五穀豐登,如意順遂。前來卜卦的官員自也是如是答道,李令月聽著卻又頗覺好笑,她經歷過一世,自然瞭解這一年會有諸多事宜,然而新年伊始,誰人又敢當著二聖的面說災禍呢,又不是嫌命太長。
她將目光放到武后身上,等著武后的詢問,沒想武后卻自始至終均未問她。李令月可不覺得自己的母親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果不其然,她方一回宮,沒歇多久,就又被武后召了過去。
第20章
“阿孃。”李令月過去的時候,殿內只餘武后和明崇儼二人。她就又對著明崇儼頷首道:“明公。”
明崇儼還禮,“公主。
“太平,坐吧。”李令月應聲入座,而後便又聽武后道:“今日你也去登高了,可曾算到些什麼?”
李令月料想武后應已同明崇儼談過這個問題,此番詢問,大底是想考她一番,她唇角微彎,擺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道:“女兒自然是算到了些什麼,不過有道是天機不可洩露,這話明公應該也深有體會吧?”說著,她便又將目光放到明崇儼身上,彎起眸子略帶俏皮的一笑。
她這笑雖是模樣可人,但在明崇儼看來,卻隱隱覺到了威脅,他是明白人,李令月的意思他自然知曉,捋須一笑,便頷首道:“是,天機難測,亦不可隨意洩露。”
李令月螓首輕頷,又望向武后道:“不過為了阿孃,也為了阿耶與大唐,有些事,女兒不能說,但卻一定要做。”突然起身對武后拜下,李令月懇求道:“女兒想求阿孃一個恩准。”
“何事?”武后垂著眸子,鷹隼般的神色在李令月的面上淡淡掃過。
李令月的身子微瑟,面上卻依舊擺出一副鎮定自如的模樣,“女兒想在東都也建個善坊,並且想在上元節那日借您身邊的上官婉兒一用。”
武后的眉梢緊了緊,“你要婉兒作何?”
“女兒自是有用。”李令月莞爾,說罷頭低低地垂了下去,“還請阿孃恩准。”
武后的目光在李令月的身上逡巡著,她並未回答,而是回首瞥了明崇儼一眼。明崇儼撫髯淺笑,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武后微蹙了蹙眉,俄而,默嘆了口氣,“罷了,娘便依你一回。下個月我要和你阿耶一起回東都,你便也跟著吧。”
“謝阿孃。”李令月笑著應聲,只是頭卻依舊未曾抬起。
武后的眉峰又緊,神色也露出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異樣,“上元節那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