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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便就這樣伏地跪著,藉著病態,她晃了晃身子,輕咳兩聲,帶著病態祈求地望向武后,又喚了聲,“阿孃。”
女兒的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晃晃,看似堅持不住,卻還懇求又堅定地望著自己,武后作為一個母親,說不心疼是假的。只是李令月這事,確實不是要塊珍寶那樣的小事,她不能立即應允,也要多番衡量。
垂眸望著病兮兮的女兒須臾,武后倏然嘆了口氣,“你先起來歇息吧。這事回來再說。”她站起身,想要將李令月扶起,但看著她那副懇求的模樣,卻怎樣都不願下手,便徑直走了出去,“來人,照顧公主。”
武后推門離去,宮婢們急急趕來,見李令月跌坐在地上,她們連忙將她扶起,安置回榻上修養。
李令月躺在榻上,看向侍立一旁的宮婢們,帶著幾分歉意道:“真對不住,扣了你們一個月的俸祿。這樣吧,你們這月的俸祿便算在我身上,如何?”
“這……多謝公主!只是我等確實照顧不周……”宮婢們見公主這樣體貼,心裡都有些動容。
李令月莞爾道:“無礙。等下讓玲瓏帶你們去取吧。”
公主已這樣說了,宮婢們自是又紛紛跪下,向她致謝。她們暗自感慨著自己跟了個好主子,臉上皆不由浮現出了喜悅。
李令月的面上也帶著抹笑,她也有些欣喜:自己在宮內又多了幾個得力的眼線。
第31章
不知是否是撒謊糟了報應,武后走後,李令月的身子竟真的難受起來,她感到額頭灼熱,整個人暈乎乎的,手腳都使不上力。侍女見她這樣,連忙招呼御醫過來,並將此事稟告給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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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鳳陽閣內燭光微灼,靜謐無聲。李令月躺在黃花梨榻上,她的面色略顯蒼白,眉頭緊鎖,似是十分痛苦,倏然——
“婉兒!”她驚叫了出來,緊閉的眸子隨之睜開,她又夢到上輩子上官婉兒被李隆基手下砍殺的場面,因而眸裡一片驚惶黯然。她的身子隨著喘息而漸漸發起了顫,眸裡亦多出了一絲狠戾,只是這抹恨在看清眼前人後,立刻便消去了。
她看到了上官婉兒,活生生的上官婉兒,她就坐在自己的床邊,關切地望著自己,手裡還握著絹帕,看那摸樣似乎正準備為自己拭汗。
緊抿著的唇瞬時鬆了下來,李令月笑了,她將上官婉兒攬入懷中,長長舒了口氣。
上官婉兒任她擁著,唇角微揚,待到李令月鬆了懷,方才坐起身,拾著絹帕在李令月的額上試了試,“可是夢靨了?”
李令月頷首,“嗯。”
上官婉兒反手探了探李令月的額頭,面上的憂色散了大半,她撤回手,彎著眉眼對李令月道了聲,“我在。”
李令月微怔,她知道上官婉兒是在回應她之前的幾聲呼喚,婉兒的面容溫婉,可那雙眸子卻透滿了堅定。李令月看著她,禁不住又笑了,她掃了眼四周景色,發覺天色已暗,室內除去自己與婉兒再無他人,心中舒悅的同時卻又暗暗憂切起來,她望著婉兒柔聲問道:“你何時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上官婉兒笑著回道:“我酉時便來了,那時你還睡著,自然不知道。”
“酉時啊,看起來我睡了很久。”李令月的話裡帶了幾分無奈,真是想不到,不過是想演一出苦肉計,結果還真將自己折騰病了,這身子還真是嬌弱。
上官婉兒輕蹙了蹙眉,接著她的話問:“我聽天后說,你是受了涼,都快及笄了,怎麼還這樣不會照顧自己?”
話語裡明顯帶上了一絲責備,李令月知道婉兒這是在關心她,她並不生氣,可卻擺出一副悶怒模樣,氣哼哼地反問道:“是哪個丫頭多嘴,說我害自己受了涼的?你說出來,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上官婉兒沒憋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告訴我這事的人,你可收拾不了。”
“哦?我收拾不了?莫非她是我阿孃不成?”李令月挑著眉毛哼哼,實則心裡早已有數,暗裡湧出一抹欣喜。見上官婉兒頷首應了,這抹欣喜便徹底地釋放出來,嘴角高高揚著,她凝視著婉兒的雙眸,聽對方柔聲說道:“你屋裡的人過來稟報說你生了熱病,天后政務繁忙,走不開,便喚我過來照看你。眼下你身子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李令月忙牽住上官婉兒的手,她看了眼窗外,繼而勸道,“都這個時辰了,你還要回去,也不怕擾到阿孃休息。”她向床內挪了挪,伸手拍了拍空出的位置,燦然笑道:“也沒幾個時辰睡了,你就留在這兒和我擠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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