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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早已薨逝,也算是出身名門,兩人倒也算是登對。沒想原本隨便找來看陪的小郎君,卻入了女兒的眼。武后覺得很新奇,不由多看了薛紹兩眼。
她身旁的上官婉兒也在打量薛紹,薛紹面容英武,氣質出眾,僅看外表確是很招小娘子的喜愛,阿月會對他多加青睞,卻也是沒甚可說。上官婉兒唇角微揚,韻著一絲苦澀,心一抽一抽得疼。
李令月也似感受她疼痛一般,倏地回過神,同武后施了禮後,對著眾人客氣兩聲,便入了座。臨入座時,她還小心翼翼地看了婉兒幾眼,唯恐婉兒會因她之前的失態而不悅。
上官婉兒覷到她這副模樣,卻又忍不住哂笑,她難得看到李令月畏懼自己的模樣,想她心裡應該還有自己,就又微微安了心,只沉默著靜觀其變。
武后得知女兒對薛紹動了心思,遊湖之時,便多考究了他些問題,薛紹對答如流,確實並非一般的紈絝子弟,腹有書墨。武后看得更加滿意,而上官婉兒卻生出幾絲警惕,薛紹文采這樣好,她亦要多加用功,不能讓他比下去。
一個時辰,便在李令月的刻意迴避及上官婉兒的複雜心緒下渡了過去。散場時,李令月擔心上官婉兒心裡亂想,出聲喚了她,“婉兒。”
上官婉兒回身施禮,“公主。”
因著武后在場,李令月不好直言,便只笑道:“凝兒剛跟我說有些問題難到她了,你晚些能不能過來幫她解解惑?”
上官婉兒看向一旁的武后。武后見女兒對薛紹有了些興趣,似也是心情大好,聽此便允了她,“既然你是先生,學生有不懂的,便應去解惑。”
上官婉兒垂首應是。
李令月亦是面露淡笑,在上官婉兒離去之時,悄悄攢了攢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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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官婉兒確是守信得來了。
如往常一樣走到李令月的書房,可這次,沒見到蘇慕凝,亦沒見到那個愛護妹妹的蘇慕蓁,她見到的只有堆著一臉笑意的李令月。
“公主,凝兒呢?”上官婉兒訝異開口,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阿月騙了。
李令月沒有回答,她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過,駭得上官婉兒一驚,還以為她又要做些不檢點的事。哪想那人卻直直略過她,徑直走到門前,一把將門關了,而後才轉過身,走到她身邊,抓起她的手牽著她走到書桌前,壓著她入了座。
上官婉兒屈膝坐下,看到案上一卷長長的墨跡紙張,便不由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那捲紙上顯眼地書了三個大字——“悔過書”。
第30章
抬眸覷覷一旁的公主殿下,只見她面帶微笑,眼底裡卻藏著一抹忐忑,上官婉兒忽而輕咳一聲,收了收笑意,似老夫子對頑皮學生一樣開口問道:“悔過書。公主何過之有?”
“這……你看看就知道了。”李令月依舊笑著,笑容裡卻帶上了一絲討好,算上上輩子她認識婉兒也有個三十多年了,婉兒的性子她懂得,明明心裡都抑鬱到不行了,偏偏還不說出來,喜歡自己憋著,害人害己。虧得她多活了一世,不然眼前這個小娘子還不定要品苦水品到什麼時候呢。
見了太平公主的悔過書,上官小娘子當然不再品苦水,眼下她正低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悔過書。李令月的悔過書雖則滿滿一頁,但卻並非敷衍,字字句句皆似發自肺腑,看著情真意切。倒還真是難得。
上官婉兒早時的積鬱早已散去,眼下看了這書便只剩下竊喜。她未想到李令月這樣尊貴被眾人捧在掌心裡的公主,居然會降下|身子向自己悔過。她又掃了眼捲上的墨字,嘴角微挑,暗忖:這應是她第一次寫吧。
著實,這還真是李令月第一次寫悔過書,雖是有些折顏面,但若是眼前人能歡喜,這又算得了什麼呢?上輩子欠她太多,這輩子只要她歡喜便好。眉眼輕輕彎著,李令月看著上官婉兒輕勾的嘴角,忽又擺出一副待著老夫子處置的學生模樣,忐忑不安。
上官婉兒抬眼見她這樣,微挑的嘴角揚得更加明顯了,腹誹著:阿月啊阿月,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她揶揄般地輕喚了聲,“公主。”
“婉兒。”李令月堆著笑湊了過去,身子還微微垂著。
上官婉兒真是越見她這幅模樣,越覺得好笑,她自詡自己不是個愛耍小性兒的人,但看到李令月同別的人親暱,倒是確實會吃味,這是她讀多少聖賢書都改變不了的。不過還好,只要李令月一向她示好,那股奇奇怪怪的鬱氣就會隨風消逝,無影無蹤,便如現在一樣,她的臉上又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薛家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