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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想要一個東西,你可以給我嗎?”
“你說,你說,什麼都可以。”
“一個吻。”斯薇的臉色慘白,卻依然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克瓦希爾微微一怔,迅速埋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就連親吻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嘴角微微彎著,她的手抓住了他的領口。
他的熱淚落在她的臉頰上,混入鮮血。
然後他聽見魔法光的聲音,空中金龍盤旋揮翼的聲音,風吹林動的聲音,森林裡打鬥的聲音……漸漸地,治癒的魔法光越來越微弱。
直到最後一刻,她的手鬆了下來。
chapter 38 終點的謊言
就像此時此刻,安安總覺得故事還沒有完,她和法瑟之間還有很多頭疼的關係需要處理……單戰爭這麼快結束了,說再見的時刻也到了。
十日後。
英靈紀念碑林。
安安和尤茵一起拿著鮮花放在蘿塔的墳墓上,同時也遇到了在斯薇墳地前的三個人:抱著墓碑大哭的西芙,輕拍老婆肩膀卻同樣閉著眼為女兒流淚的戰神提爾,還有坐在輪椅上看著墓碑沉默的法瑟。
克瓦希爾沒有來這裡,自從斯薇死去,他就不知所蹤。
儘管法瑟生著重病,安安卻徑直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笑了:“如何,你滿意了嗎?”
法瑟銀白色的睫毛低垂著,始終沒有回答。
“法瑟,死的人夠了麼,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停止戰爭?”
“現在。”
“現在?”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法瑟的目的當然不可能是讓斯薇死掉。
神木林的離間戰結束後,克瓦希爾的軍隊就和其他軍隊迅速撤離了神木林,並重新回到了穆斯貝海姆邊境,揮軍南下,一舉攻破了失去防護壁如軟殼蟹般的歐夏部落。
戰爭尚未結束,歐夏部落的族長就親自出來投降,只求神族大軍放歐夏人一條生路。從那以後,神界卻並沒有向他們索要高額賠償,也沒有掠奪任何財產,只是派了軍隊駐紮在歐夏部落。
南征以一種完全不同侵略結局的方式結束了。這一點讓所有的神族都感到非常不解。
但是,戰敗者面臨的必然是被迫服從一些條件。例如從此以後再也不向九大世界封鎖訊息、被迫與阿西爾部落持續貿易往來、被迫輸送原材料等等。同時,戰爭帶來的損失讓他們比以前更落後了,不論是軍事經濟還是城鎮面貌都倒退了上百年。
一年後。
神族公曆,神賜紀元734年春。
還是早春三月,羽萱花就比以往提前盛開了。
太陽從海洋東方升起,建築的影子斜斜地蓋滿阿斯加德的街巷。陽光穿過了濃厚的霧,灑滿整片國土。密密麻麻的屋頂反射著陽光,街上的行人還很稀疏。
除去那些飛翔的龍,呢喃的鳳,在風中飄動的花瓣,這座空中之城像是一幅古老的油畫,永恆地矗立著。而下面的暗之神界就像一面暗淡的鏡,背對著光的世界,常年被籠罩在黑暗中。
花香牽動著溫柔的風,潮汐的迴響從天邊傳來。
安安推著法瑟的輪椅,在初升的陽光中,緩緩走向帝都大道。
法瑟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按以往的發病案例來看,他最後會因為病毒擴散分包而漸漸失去所有的感官功能。當然也可能因為嚴重的病痛和心理的消極而提前死去,但如果他不死,在聽覺、視覺和味覺等等感官功能裡,視覺只是第一個消失的功能。因為聽說外面的羽萱花開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安安終於答應把他推出去“賞花”,聞一聞花香。
自從羽萱花重新在阿斯加德盛開,帝都大道兩旁樹上的花朵就一年比一年豔麗,一年比一年旺盛。
乾枯的草叢又重新被春色染綠,冬季鷹爪般的枯枝已被銀綠花葉團團簇擁,隔著朝霧的像在和藹地對大地微笑。
蒼穹中盪漾著春風,羽萱花的花瓣像星星一樣閃爍著銀點,在孤寂的晨曦中猶如大樹的淚光。
這一回法瑟並沒提前說過要來,帝都大道上還有一些稀疏的人影。
法瑟目無焦點地微笑著:
“安安,我好像聞到花香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正上方正有大把盛開的羽萱花。花瓣輕飄飄地落下,落在他蓋著銀線刺繡毯子的膝蓋上。
“嗯,花開了。”
安安的聲音很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