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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養生的地方,當然,如果不算上那些遊客的話更好。
伏虎寺裡的和尚大多認識一個名叫蘇卿和的女孩子,不僅是因為她從三歲開始就一直喜歡到寺廟旁玩耍,更是因為小小年紀的她,竟然是主持的忘年之交?
嗯,的確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是忘年之交,這是當年比丘尼主持親口承認的。本來大家都在驚異,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孩,是怎麼得到著名佛學大師的欣賞的,直到後來,親眼見到之後,大家才明白。
那樣一個人,的確擔當得起!
此時的伏虎寺後院禪房,一名十五歲的黑髮少女,手執白色棋子,從容不迫。她的對面是一名穿著袈裟,面容慈善的老者。
“大師,承讓了。”女孩子修長的手指輕巧地落下一子,抬眸淺笑。細碎的流光從她淡金色的瞳孔中流瀉而出,碎了一地的寂靜與芳華。
比丘尼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黑子,撫這自己花白的鬍子,朗聲笑道,“卿和小丫頭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得尊重老人家啊!”言語中戲謔十足,眉眼間卻盡是笑意。
“對於您老人家,不必了吧。”女孩子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比丘尼一噎,瞪了她一眼,這才收斂了情緒,有些不捨地道,“聽說你要回日本了?”
“啊。”女孩子注視著楠木林中夕陽的點點金光,仍然是淡淡地道,聽不出喜怒。
她的側臉很美。長長的黑髮在夕陽中被踱上了一層神秘的紫色,瑩白的面板像一塊光潔的寶玉,長而捲翹的睫毛,只是一個眨眼間,斂盡世間美景。簡簡單單的素衣,卻已是絕世出塵。
比丘尼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子。那樣的家族,那樣塵世間的腐朽與齷齪,怎麼忍心讓這樣一個清靈乾淨的女孩子來承受?
月下卿和,十二年前來到中國,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而他們的家正好在峨眉山麓。
前世的蘇卿和住在湖南,說來好笑,作為一箇中國人,而且家裡又非常有錢,竟然會連峨眉山都沒來過。那個時候,她的家人都很忙,偶爾的一次旅遊也是出國,比如說瑞士啊,荷蘭啊什麼的。而她的行蹤,一項是被監控的。
所以她來到中國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好好看看中國的美景。
而峨眉上,是她的第一站。
就這樣,三歲的她,在伏虎寺旁看到那些美麗的枯葉蝶,邂逅了那裡的主持比丘尼。他告訴她,枯葉蝶的故事,她告訴他,她的前世。然後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忘年之交。
再後來,比丘尼憐惜她的身世,覺得她總是學點武藝防身比較好,伏虎寺的功夫不適合女孩子,於是把她介紹給了峨嵋派的掌門。
月下卿和這十二年,比前世的二十一年和轉生的那三年加起來都過得充實。她有慈祥的外公,溫柔的外婆,嚴肅的師傅,還有一個忘年交朋友。有時候,她會想,就這樣一輩子就好了。
可是現實永遠讓你無法逃避,這一點,在她十三歲那一年就明白了。
她還記得,十三歲的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樣,在伏虎寺的後院舞劍,圍繞著她的,是那些美麗的枯葉蝶。
比丘尼說,枯葉蝶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動物,所以它們收斂了身上的花紋、圖案,隱藏了它的粉墨,彩色,逸出了繁華的花叢,停止了它翱翔的姿態,變成了一種憔悴的,乾枯了的,甚至不是枯黃的,而是枯槁的,如同死灰顏色的枯葉。它這樣偽裝,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這些蝴蝶卻總是不害怕她,反而圍在她的身邊。
比丘尼說,那是因為她的身邊帶著寧靜的氣息,枯葉蝶感受不到危險。
所以她很喜歡這種昆蟲,或者說是喜歡那種被全身心信任的感覺。
直到掌聲響起,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小姐的劍舞的真精彩!”蝴蝶們應聲而散,翩翩飛去,讓她有些不爽,這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回頭的那一剎那,卿和就認出了那個人。
藍紫色的頭髮,紫色的眼瞳,笑起來的樣子,好像百合盛開。
夕陽之下的他,讓她想起那個已經很模糊的名稱——
神之子——幸村精市!
記憶霎時扭曲了時空,她想起了,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東西,比如說日本,比如說一個叫作月下卿柔的姐姐,再比如說,這一世,她叫作月下卿和!
“卿和……回去以後,好好聽他們的話——”老太婆扭過頭,用袖子擦乾眼淚,這樣優秀的外孫女,她保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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