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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回房換過衣裳,霽玉來到賈敏處。清玉、釉玉、黛玉和漱玉都在賈敏房中。見他進來,正和幾個孩子說話的賈敏看到他眉宇間的鬱色,問道:“你不是到你外祖母家去了嗎?你外祖母家可是惹你不高興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霽玉“嗐”了一聲,道:“被二表兄拉著說了半天話,……”巴拉巴拉,霽玉將他和寶玉的對話敘述給賈敏聽,“這話說的這個鬱悶,和他說話能把人氣吐血。……二表兄那麼大的人了,竟然全無半點擔當和責任心。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於世路上也沒機變,除了識幾個字之外,竟沒有半點謀生手段,將來如何支撐門戶?難道要一直靠著二舅舅和二舅母不成?倘若世事無常,……沒了賈家和父母做依靠,到時二表哥能做什麼?別說養家餬口,怕怎麼養活自己都不知道?誰家女兒嫁了過去,恐怕要拿嫁妝養活他了。”
三玉知道清玉和霽玉兩人皆是一筆好字,成型有體,雖尚未成大家,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照此發展,將來成為一代書法大家也未可期。他二人曾戲言道,將來就是科舉無望,只靠這一筆字,也餓不死了。兩人為了練好字,每天不間斷練習,臨摹了多少名家字帖,寫禿了多少筆,用了多少紙墨也不消說,因為年紀小,腕力不足,寫出的字筆力不夠,不是懸腕臨牆練字,就是在桌案上練字的時候,手腕上各吊著一塊石頭。曾經有一陣子,清玉和霽玉的手腕腫得都握不住筆,就這樣,每天擦完藥油之後,依舊不曾有半點懈怠,從而練出一手令人歎服的好字。有清玉和霽玉這麼比著,又聽了霽玉這番話,對寶玉,三玉皆搖頭,暗自嘆息。
清玉雖然心裡也贊同霽玉之言,但是擔心賈敏面上下不來,道:“可是胡說。二表兄聰穎過人,又生而銜玉,親姐姐又在宮裡為妃,將來必是有大造化的,哪裡就到了你說的那個地步了?”縱使科舉不成,還有捐官一途呢。
賈敏笑笑道:“你也別丈八高的燭臺,只照見了別人,照不見自己。霽玉你也不比你二表兄強多少,雖然書讀的不錯,但是於俗務你又知道多少?你既然打算入仕,國計民生你又知道多少?”轉向清玉道:“清玉和霽玉,你們也別一味的死讀書,有時間也到市面上轉轉,多瞭解瞭解市井百態,知道些民間疾苦,也合了讀書明理,輔國之民之道,只有知曉民生將來做官的時候方可造福一方百姓。”
讓臨江將她的梳妝匣子拿了過來,賈敏開啟,從中拿出幾張蓋有紅色的官府印章的契紙,道:“這是兩個位於京郊,大小相仿,出息差不多的莊子,還有兩家地理位置相同,隔街相對,格局大小一樣的鋪子。這會子將它們給你倆。你倆一人選一個莊子和一間鋪子,交給你們管,鍛鍊一下你們的為人處事能力,鋪子我才買下來不久,還沒想好要做什麼生意,就出了你們父親的事,因為就一直放在那裡,將它們給你們,想做什麼生意,你們拿主意,家裡的下人,二等管事以下的下人雖你們挑。房山莊子一年的出息大概有五百兩,我再給你們添五百兩,一千兩作本錢,往後賠了還是賺了,我都不管。”
“雖說,如今家裡還在孝期,府裡不能大宴賓客,但是府裡該有的應酬和來往禮節並沒有荒廢。你們如今都大了,一個有舉人的身份,一個身上有爵位。等除了服之後,你們是必要參加科舉考試的。你們的功課我瞭解的不多,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知道,想要中進士從來不只是只單單考文才來定論的。外面少不了應酬往來,所謂應酬,必定要吃吃喝喝,來往花費的銀錢,單靠你們的月例銀子,未必夠用。所以莊子和鋪子的出息只交一半到公中,剩下的那一半給你們作私房錢。莊子就那麼大,出息是有定數的,你們的私房錢是多還是少就看鋪子的了。你們兄弟兩個也比比,看看誰厲害,若是贏了,我這裡有彩頭。”
別看霽玉笑話寶玉,其實賈敏知道她家的這兩個,別看隨著弘一大師出去溜了一圈,但是途中的一切隨行的人都安排好了,所以清玉和霽玉根本是欣賞風景去了,對於人間疾苦也所知不多,類似一兩銀子能夠買多少東西的深奧問題其實也不清楚。清玉和霽玉要學的東西多著呢,比如:迎來送往,節禮交際,世事經濟,人情世故,選人用人,……。但是這些方面,賈敏也吃不準如何教導他們。
人的經歷不同,身份不同,想法當然也要受到自身及周遭各種因素的影響。這個社會男孩子的教育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何況賈敏思想中又有很多現代想法,與這個社會並不合宜。因此,賈敏就想著不如讓清玉和霽玉上手操作,付諸於實踐,以小喻大,在現實中跌打碰撞知曉的道理,遠比賈敏說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