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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到跟前,賴大將榜單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都沒有賈珠的名字。一張臉越看越往下拉。耷拉著腦袋出來的賴大雖然沒說一句話,可是跟著他的幾個小廝都是人精,自然從賴大的臉上看出了訊號,不像來時的那麼興高采烈,想著賞錢,乖乖的跟在賴大身後,垂頭不語。
回到府中,賈母領著府中的人,坐在房裡翹首期盼,府裡有點年紀,比較體面的嬤嬤都過來湊趣。準備若是賈珠高中,藉此粘粘光。聽賴大回來報信說沒中,眾人心中失望。不過在場的都是有眼色的,說些“珠少爺小小年紀,就已經中了舉,這進士是跑不了的,這一科未中,下一科絕對沒問題,沒準就是個狀元“諸如此類的言語,讓本來因為賈珠不中而變得沉悶的氣氛再次活躍了起來。
俗話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也就是說五十歲中進士都不算老,何況賈珠還不滿二十。府裡的人也不是不知道科舉艱難,可是賈珠十四歲進學,然後一路順暢的中了舉,而之前又那麼用功苦讀,讓大家都覺得這科他應該“高中”。但是結果卻大失所望。經過大家這麼一說,賈母和王夫人一想,也是這麼理。都覺得賈珠年輕,有上進,再有三年,進士受到擒拿的。因此兩人也都笑逐顏開,和大家說笑起來。
在揭榜之前,府裡上下都盼著賈珠高中,然後上下跟著沾光。王夫人心中也覺得賈珠得中的事情**不離十,雖然在人前不顯,但是言行舉止中不免露出幾分。對王夫人的樣子,邢夫人覺得心裡不痛快,今日終於抓住機會了,忍不住道:“哎呀呀,本來以為大侄子這次能夠躍龍門,從而‘蟾宮折桂’的,不然怎麼對不起弟妹這些日子花的心血。誰承想竟然名落孫山,真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本來我都預備好給新進士的禮了,沒想到竟然省下了。真是可惜了,可惜喲!”
聞言,王夫人心中又氣又急,只覺得心中窩火。自從賈珠準備春闈,王夫人利用管家的權力,將賈珠的待遇規格一下子提到和賈母一樣,甚至比賈母還高。除了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寫了,天天轉著吃。每日裡燕窩人參等滋補養身的補品更是如同不要錢一般流水般的往賈珠那裡送。她做的這些事,王夫人知道瞞不過府里人的眼睛,她也沒想瞞。在她想來,只要賈珠高中,大家自然無話可說。可是沒想到賈珠竟然落榜了,而且邢夫人又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王夫人只覺得臉上下不來。
李紈在一旁聽見邢夫人的話心中也不是滋味。她並不知道賈珠這次參加春闈是全力以赴,還以為他是遵從父親李守中的安排,故意落榜的。但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賈珠落榜是事實,所以邢夫人這話不管好不好聽,都得受著。不過沒有人喜歡聽壞話,因此李紈對邢夫人有了意見。
再一想到她和賈珠成親之後拜見家裡的長輩,邢夫人給的那件五兩六錢的赤金滿池嬌的分心,樣子陳舊不說,而且比起賈母和王夫人給的見面禮,實在看不過眼。當時就覺得自己的這位伯孃小氣,現在看來,根本是上不得檯面。縱使邢夫人對王夫人拿公中的錢貼補賈珠不滿,這話也該私下說。早不說,晚不說,偏在這個時候當著賈母和這麼多下人還有她這個侄子媳婦的面說,就算想讓人難堪,也不該如此行事,落了身份,實在太小家子氣。難怪身為長房長媳,卻是王夫人管家。
見邢夫人還想說什麼,賈母忙攬過話頭:“夠了,老大媳婦,珠兒讀書苦累,是我吩咐讓老二媳婦要精心照顧,萬不可因為讀書而熬壞了身子。一應份例也都是從我賬上出,不從公帳走。再說,兩房又沒有分家,珠兒要是有了出息,大房二房都有光彩,你也跟著沾光。珠兒吃點,用點,他就那麼一個人,不過半年的時間,又能花多少?你怎麼就眼睛就緊盯著不放了。縱使沒這個事,就算珠兒想吃點什麼,用點什麼,慢說家裡有,就是沒有,你這個伯孃也該幫著張羅才是。做長輩的,疼愛小輩理所當然。”
掃了一眼邢夫人,賈母又道:“自來科考就不易為,天下多少讀書人,有白首不得中的,珠兒小小年紀就中了舉,已經不錯了。這次若是珠兒中了,府上固然有光彩,可是沒中還有下一科呢,倒也不用擔心,左右珠兒還年青,機會多的是。何況我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只要上進就好,讀書中舉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中不中都無所謂。”
邢夫人本來想給王夫人一個沒臉,沒想到賈母竟然堂而皇之的偏袒王夫人,而且她自己還落得一身不是,真是氣了個仰倒。邢夫人不敢和賈母頂嘴,恨恨的低頭不語。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到站在王夫人身後的李紈身上,邢夫人心中又是一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