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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箭的威力剎時減低到最小,而蘇夢枕和雷損的刀法卻可以發揮到極至。
對於雷損來說,他在立威,在告訴對方自己畢竟不是好欺負的,而且他也想借此戰使蘇夢枕成名——雖然多少夾雜了點蘇夢枕名氣越大,兩幫聯手先除迷天七的勝算就越高的私心。而對蘇夢枕來說,不管他多麼討厭雷損,此戰的結果對於自己的名望,或於即將在京師參與的幫派鬥爭來看,與雷損聯手都是最好的選擇。
黃昏已過,傍晚來臨。殘月新升,涼涼的照在林間道上,地上一片紫黑血跡。
兩人手中的刀光,紅的更紅,青的更青。妖異得近似鬼魅。鐵弓一部已由開始的恐懼轉成了求生之志,開始潰散。蘇夢枕攏了袖,收了刀,忽地停手,任其散去。雷損也收了刀,但足尖激射,反而掠了追去。枯指拂處,又一片倒地之聲。
“喂!”看到雷損連已逃走的小卒都不放過,蘇夢枕有些不忍,正想阻止他繼續行兇,雷損卻突然停在了滿臉懼色的人群中,暴喝一聲:“都給我站住!”
看到雷損拔地數丈,迅如驚雷的輕功和他數指連彈殺人無算的狠辣,鐵弓一部的殘餘兵士都知道以自己的微末身法,決逃不過他的追殺,如今猛聽見這一聲炸雷般的大喝,竟然全部動彈不得,呆立當場,臉上全是絕望的悲色。
——儘管為了求生應該拔腳就逃,逃得一個是一個,但雷損讓他們站住,卻沒有一個人不敢不住。
蘇夢枕也被他這聲大喝震得一驚,隨即發現了一個讓人更加震驚的事實——雷損這個人,就是有一種天生的領袖魅力,可以讓人為他生,可以讓人為他死,甚至可以讓人為他不生不死!蘇夢枕想到這一點,臉色雖然已斂去了驚意,但心中更寒,隱隱泛起一絲興奮。
好一個雷損!
這時,兩刻前領命而去的白衣弟子已率六分半堂的子弟及時趕到,反堵住了被一喝喊愣住的的鐵弓弟子,他穿行而過,旁若無人,一頭拜在雷損身前:“總堂主!迷天七的四聖五聖被七堂主的‘雷霆暴雨’重創,返回了他們的總壇,本堂七堂主雷行雨力拼兩聖犧牲。”
雷損示意他起來,他就退開幾步,靜靜低首待在雷損三步之遙候命。雷損抱著雙臂,頭一歪,餘光瞟了下攏袖而立的蘇夢枕,轉過頭時,神色已肅殺沉鬱:“四聖五聖被攔,你們這裡帶隊的是誰?出來見我!”
——蛇無頭而不行,沒有帶隊的,這些人決不會自做主張來圍殺雷損。
這種情形之下,帶隊的想不承認都沒有辦法。因為所有鐵弓弟子全都轉頭看向一個人。一個滿臉絡腮鬍,高大威猛,很有氣勢的人。他看所有人都注視自己,不由乾咳幾聲,緩步而出,帶著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神情走到了雷損身前:“帶隊的是我!”
“你是誰?”雷損的小眼睛眯了起來,兩團邪而厲的火就狠狠盯在這漢子臉上,偏偏語氣異常柔和。但任何人聽起來都象是黃鼠狼在問候小雞一樣的心懷叵測。
蘇夢枕見這漢子一副不怕死的英雄氣概,先入為主的生了三分好感,正自尋思如果雷損要殺了此人,倒頗為可惜,我應該攔住才是,這樣一條好漢。。。。。。他心中不忍,已上前幾步,站在了雷損的右手邊,隨時防止他暴起傷人。
那漢子被雷損陰惻惻的目光掃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聲音也微顫,但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責任他一肩抗起的氣概:“我是魯三箭!是迷天七隸屬四聖主鐵弓一部的隊長!人稱我三箭將軍!”
雷損微微點頭,漫不經心的輕道:“恩,一支精銳之師,被迷天七四聖的錯誤安排一戰全沒,看來這個四聖頭腦簡單,不足為慮。”
這話大概是說給蘇夢枕聽的。因為其語調之低之細,也只有站在他身邊的蘇夢枕能聽見。蘇夢枕又是一怔,正在回味雷損的話,便聽雷損對魯三箭道:“你既然是隊長,就帶著這些部下來六分半堂。”他似乎事已定局的態度轉而向那候命的白衣低首弟子道:“傳下去,八堂主升七堂主之位,餘下依次遞升。並厚葬雷行雨,其家屬一律厚賞——這件事交給老四去辦。”
白衣低首人一一記下,並馬上傳了個弟子返回總堂處理這些事,看來,雷損尚未回京,六分半堂的人事變動及善後處理便能全部妥當辦完了。
雷損這才又望向魯三箭:“恩?你來給我當個十一堂主看看吧,怎麼樣?
魯三箭一陣恍惚,沒想到自己竟能不死。他硬是裝好漢到底,大聲道:“我三箭將軍是何等樣人,豈是貪生怕死之徒!七聖盟識我用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