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彼手忙腳亂之際竟忘了用手繼續卡著對方手腕,而那人出腿的目的正是讓俞志銘鬆手。他趁俞志銘鬆手的剎那已然握上了手槍,在拔槍的過程中他用大拇指順勢開啟了保險……這一過程整個發生的時間不超過五秒鐘。
衛楚楚見變故突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畢竟還沒有真正的戰鬥經驗,也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最後是精鋼製作的槍管在路燈下反射出奪目光彩的刺激才使她頓悟,而這時候槍口已經對準了俞志銘的眉心……這電光火石的剎那衛楚楚想不起該用什麼招數套路,她本能的反應是雙足在地上一蹬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奮起全力和身向那人撲去,幾乎與此同時,手槍擊發。
尖銳的槍聲劃破了沉寂的夜色,衛楚楚的身子已經到了地上,不過那“地”並不堅硬倒是軟綿綿的……開槍者被她壓在了身下。衛小姐全力撞過來的力量的確不小,手槍被摔出去呈旋轉狀擦著地面飛出去,摩擦著硬石地面放出細絲狀的火花,衛楚楚壓住他的同時肘部也重重頂上對方的腰際,這全力擊出的力度很大,但那人真正卻是輸在輕敵。他看見衛楚楚是個女孩子所以沒把她當回事,腦子裡一門子心思想著的全是對付俞志銘一個人,所以開槍的時候沒留後著。這時候他感受著來自一個女孩子的重擊後悔已經太晚,甚至這不是教訓,因為他已經沒了亡羊補牢的機會,他只感覺到腰間一陣痠麻之後就看見一個粉拳朝他鼻樑直奔而來,眼前一團金星之後就是漫長的黑暗……
衛楚楚拉著俞志銘跑出好遠,才發現俞志銘受了傷。
衛楚楚在手槍擊發之前的瞬間出擊,使射出的子彈最終偏離了些許方向,雖是近距離射擊,卻沒射中要害,只在俞志銘左邊的胳膊上劃了條口子。但是,從左上臂袖管不斷向外浸著鮮血還是那樣鮮豔奪目,嚇得衛楚楚一顆心止不住的怦怦亂跳……可是俞志銘此刻並不感覺到痛,他只感覺到麻木,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殺了人。
這是他頭一回殺人。
他並不想殺人,他自己被人認出來並不是什麼大事,照片都在人家手裡了,只要不是當場被逮住,那就沒什麼關係。但現在被人看到衛楚楚和他在一起,那情形就萬分嚴峻了。那會把衛楚楚再次送進監獄。要解除這個危機只能讓對方永遠也說不了話,在綠林中那有個名稱叫做“滅口”,自古以來滅口的唯一方式就是殺人,想通這一點不費勁,誰都無師自通,而那支被衛楚楚踢飛的手槍當時就落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兩聲清脆的槍響之後他和衛楚楚同時看見了那兩人腦門上冒出了血花,小噴泉似的湧出來後順著腦門流向地面慢慢變形,其中飄浮著一些白色點狀物種在血流的帶動下四面彌散開去,南京城的電壓一向不穩,弄得路燈忽明忽暗,與四周一片寂靜的環境一齊映照著這景象鮮豔而慘淡,使俞志銘提著那把仍然冒煙的槍在剎那間完全呆若木雞,若非衛楚楚聽到遠處傳來的隱約警笛聲越來越近,不由分說將他拉走,他可能就這樣呆愣在原地束手就擒。
第十章(12)
殺人的感覺原來是如此恐怖,甚至超過被殺,關於這一點,俞志銘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這幾個月來他時常聽到各地不斷的壞訊息,每個壞訊息都代表著一張鮮活的面容永遠在這世界上消失,導致他有時也會忍不住想象某天故事主角會輪到他,也想象自己到了那時會怎麼樣。他空想過很多情形,也設計了很多細節,卻從未想到活生生的真實情形原來是這樣。生命很頑強,可以頑強到無懼於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生命也很脆弱,脆弱到就這樣隨著扳機輕輕一扣便在一瞬間消逝。死亡本身並無可悲痛,悲痛的是活下來的人;死亡本身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生者因憤怒而生出的勇氣。可是現在他卻沒感到悲痛,也沒感到因憤怒而增加的勇氣,他只感到了噁心與冰冷。死亡發生在自己手裡,一雙鮮活的面容因自己手指的輕釦而永遠不再,那種噁心那種冰冷不因政見不因黨派不因信仰不因革命或者反革命而改變,生命就是生命,生命沒有兩樣。俞志銘在夜色籠罩的長街上奔跑,那不是逃避追兵,事實上後面根本沒有追兵,他自己在奔跑,他追逐著他自己的影子……他一直奔到東大門的城牆根兒,腦袋重重撞到城牆上,才停了下來。
衛楚楚的腦袋也差點撞到城牆。
松聲響起的瞬間她也和俞志銘一樣發了好一會兒的愣,直聽到遠處傳來的響動才如夢初醒,趕緊強拉著俞志銘離開現場。可是他們才轉過一個彎兒,俞志銘就突然發狂般地奔跑起來,那速度很快,衛楚楚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去追才總算沒被他拋下。其實衛楚楚並非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