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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有些涼。地上的樹葉蕭瑟地來回動著,彷彿就像一個特別落寞人的壞心情,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夕陽漸漸西下,慘淡的餘暉越發地黯淡,灰黢黢地映在這片建築上面,給人感覺就像梵高的印象派。光影透過樹的間隙,依稀照在嚴格身上。
嚴格是個兵,養狗的兵。
在嚴格的薄薄的花名冊上,一共記有七隻生猛的大狗。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隨著大傢伙喊這些狗們叫犬。好多時候他就想,狗就是狗麼,幹什麼還要文化人一樣叫個大名呢?在農村時,村裡人從來就不知道狗還有個犬的大名,總是狗狗地叫來喚去,要不就起個忒土的名字叫著圖舒服,什麼黑子啊,要不就是花狗啊,總之都會依照著狗有形狀、喜好、毛色來命名。莊戶人家麼,要的就是個實惠,只要狗能看好家就行了,叫什麼不叫什麼根本不是太要緊的事情。
來到部隊後,嚴格便被派去跟著老兵養狗。從宣佈命令那天起,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年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了,便也樂得高高興興地接受了任務。好在以前在家裡嚴格有過一隻“黑背”,所以也不是太擔心。誰料剛搬到狗舍對面的宿舍,還沒有來得及放置好被褥,對面的黑大個班長就開始叫起來,其它的狗也跟著叫起來,此起彼伏,竟然也是狗聲一片,讓寧靜的營區有了些許家的氛圍。狗不停地叫著,出於好奇,嚴格走到門口想探查個究竟,頭剛伸出去,一個黑影就從眼前躍起,憑藉著感覺嚴格向後退了幾步,結果就感覺到身上寬大的軍裝似乎被膠沾住了,要不就是掛在門沿子上了,反正是身體沒法再動了。再試著動,還真動了一下。再動時,一隻大狗已直挺挺地站立在他面前,兩隻前爪不偏不倚正好搭在嚴格的肩上。他和狗近距離面對著,一任長長的狗鬍鬚在面前劃來劃去。
嚴格不怕狗。他從小就跟著姥姥收養村子周圍的流浪狗,記得小時候,家裡到處都是狗,那些懂人性的狗兒們從來不亂咬人,也從不搶食物吃。每次姥姥外出串門子,身後總是長長的一串隊伍,其他人也不管,只是感覺姥姥這人心特別善。後來,由於生活拮据,姥姥自己吃飯都成了問題,也就無心再多地顧及狗的溫飽與死活了。但這些曾經被贍養的動物甚至比人還要讓人感動。嚴格清楚地記得有次姥姥打了一隻“花花”的狗。那天,“花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銜回來一個白饅頭,徑直穿過堂屋奔向姥姥。見姥姥正抱著我睡覺,“花花”放下嘴裡的饅頭便咬姥姥的褲管,姥姥用手輕輕地撫摸它的頭。“花花”還是咬著姥姥的褲管往下拽,到了最後才明白,“花花”是來給姥姥送吃的了。姥姥拍去饅頭上的灰,放在嘴邊聞了聞也沒有捨得吃,這時屋子外面有人叫罵起來,聲是那樣震耳的大。
姥姥在村裡輩份高,沒有人敢這樣放聲在門前大聲叫罵的。可是今天一件件的怪事讓姥姥走出門來,“花花”眼尖已吠叫著放步先跑了出去。姥姥走出去時,狗兒低俯著身體,勁脖上的毛豎立著,好像隨時是的到召喚就會撲上去把那個人撕碎。那人見姥姥走過來,也不好意思再罵,簡單明瞭地說清了狗從孩子手頭搶饅頭的原委。姥姥不再說什麼,他把手中的饅頭遞了過去。就是那一刻,“花兒”又叫起來,衝著衝著要阻止姥姥的動作。姥姥訓斥了狗幾句,等把那人送走後,拎起牆邊的掃帚就朝寸步不離的“花花”拍過去。
“花花”委屈地跑遠了。從此,嚴格再也沒有見到過它,見的只到是姥姥流下的蒼老的淚水。
那以後,嚴格喜歡上了狗。而眼前的這隻狗,現在距離嚴格是這麼的近。近得幾乎讓他忍不信想擁抱,想回憶。
“賽虎”,趴下。
還是那句聽不清楚的聲音中,嚴格面前的一堵牆頓時沒有了,那種的豁然明亮讓他乘機長出了口氣。他整了整衣領,嘴裡也喊了聲“賽虎”,那隻大狗卻只是淡然回了回頭,又昂首注視著不遠處正在說話的人。嚴格很無趣,便朝外面揮了揮手。
過來,打掃衛生。聲音好怕怕的那種嚴厲。
嚴格便在狗的監視下來到了狗舍前。出乎意料的是狗們特別地安靜。
我叫王長壽。這裡的人都管我叫花狗。我是警犬班的班長,這裡一共有七隻警犬,全是倍兒棒的,說著還伸出了大拇指比劃。那形象給人覺著怪怪的,像個小丑。我點點頭。
感覺你不怕“賽虎”?說明你們有緣分。狗通人性,有時比人還要好相處。說罷話直接把手中的工具扔給我,掏出一包煙就要給我發,我搖頭。他也乾脆,叭一聲點著美美地抽起來。
從此,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