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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鯉丸戰戰兢兢地問到。
“剛才我說過了,真君子和真小人都只是芸芸眾生中的極小一部分!換而言之,普通人才是最常見的……”放眼於天下,我也不禁生出了一股無力之感。“與真君子的‘捨生取義’和真小人的‘唯利是舉’都不同,影響普通人價值取向的因素很複雜,相互作用下可能導致的結果也很多。這些因素不但包括忠、義、信、禮、利、害等等,甚至親情、友情、興趣、一時意氣,都有可能在某種特定情況下作出截然不同行為!”我此時放低聲調語重心長地對仙鯉丸說道:“強壓會使人離心離德,過度還會有反彈;欺騙可一不可再,最終會導致政令不行;寬容太多則會使人失去敬畏之心。如果僅僅憑藉簡單明確的政策,就能使天下萬眾一心,使所有非君子也非小人的普通人無怨無悔的追隨。那麼這個上位者,就可以被稱為‘聖主’了!”
“我……還是不很明白!”仙鯉丸迷惑地搖了搖頭。
“不明白沒關係,以後慢慢地想吧!”我覺得今天的教育可以到此為止了。“你回後面找你的母親吧!過兩天就隨老師去丹波,日常衣物用品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但自己學習的東西還是要親自檢查一遍!”
“主公!少主還小,您是不是太著急了?”仙鯉丸走後長野業正對我說。
“再過三五年就必須元服了,那時很多事情他都要有自己的主見!”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是沒辦法啊!”
“我在丹波就聽人說主公新居清雅絕倫,可否容老臣瞻仰一番?”長野業正微笑著轉移了話題,並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
“讓我來!”後藤又兵衛想要去攙扶他被我阻止了,親自扶起長野業正走出暖閣。又兵衛拾起長野業正的荊杖,遠遠地在三十步外跟著。
長野業正此刻並不適於散步,所以沒走多遠我們就停在一座水榭裡。這裡由一節短短的遊廊連線通向小池塘中,見有人來水裡的魚群立刻聚集活躍了起來。
我很喜歡鯉魚,但這個時候真正意義上的“錦鯉”還並沒有出現,不過一些變異的品種已經有了,如“十八麟”、“金銀腮”、“紅荷包”等等。也有一些鯉魚的身上出現了斑塊,只是顏色不算鮮豔,輪廓也不很清晰。
“年紀大了,走幾步就腰痠腿疼,看來真是要到那個世界去了!”坐在水榭的青石護欄上,長野業正捶了捶有些僵直的左腿,但說話的語氣卻不見落寞反似玩笑。
一個侍從跑過來將兩個方形木盒捧到我們手上,然後又立刻飛快的退下了,盒子裡面是用油麵製成的魚食。
“老師怎麼說這種歇氣的話,我還指望著您這隻‘虎’替我吞掉那些敵人呢!”我抓起一把魚餌揚手灑向水面,立時響起了一陣群魚攢動的嘩嘩水聲。
“主公意境高遠才智廣博,少主又是這樣聰慧,老臣就算立時死了也可瞑目了!”長野業正抓起一把魚餌慢慢從指間捻落水面,神情非常地仔細。“波多野秀治這個傻瓜,只怕到最後都不知道是自己怎麼死的!”
“這件事我沒有想過要瞞您,只是既然全權交給了段藏去執行,也就不好太過干涉了!”我依舊盯著水面,魚群依舊在互相擠撞著爭搶已經所剩無幾的食物。“您看我的計策怎樣,陰謀的痕跡不會太明顯吧!”
“主公確是好計!”長野業正讚歎了一句,之後又連著點了點頭。“雖然‘連環計’在謀略中常用,但‘借刀殺人’要和別的計策連使卻非常不容易。更何況主公還在前面加了‘欲擒故縱’、‘指鹿為馬’兩計,真正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真的?”聽了他的話我有些欣慰又有些懷疑,第一次獨立設計這麼複雜的計謀總有些缺乏自信。要知道與其它大名們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我有一個近乎於“聖人”的好名聲。
“當然如此!”長野業正以“專家”的口吻評述到。“如果波多野秀治在囚禁地死了,那麼不管有什麼藉口別人都會猜測;如果他在一逃出來就立即被殺掉,那麼所有人都會懷疑潛逃的真實性;如果他逃出來作亂被大軍剿滅,那麼就只有少數人會想這是不是一場有預謀的‘清洗’;但如今他是輾轉逃亡,而後舉眾作亂,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被信任的親族部眾所殺。一切過程都是那麼合情合理,所有罵名都被波多野親宣所承擔,主公您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依舊心懷寬容,任誰也指不出其中有什麼可疑之處了!”
“這不是也沒瞞過老師您嗎!”我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對於主公,老臣總是比別人多瞭解些的!”他又拿起了一把魚食,這回向遠處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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