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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我又伸手敲了敲腦袋。“當年對於三位的大功我本意是要有所表示,但三位好像為了德川家轉封之事自己沒有接受。這件事情至今我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是惋惜,這實在是有愧於諸位的功績!”
“當年正是拜大御所殿下的‘深恩厚賜’,德川家上下才有了今日之局面,我等實在是再沒有任何事情可抱怨的了!”井伊直政這回搶在渡邊守綱之前開了口,這話粗聽順耳細摳可是大有講究。
對於德川家改易陸奧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近20年,是非曲直和其中隱秘,已經是陷入了重重迷霧當中。天下人普遍對這件事沒什麼過多的評論,畢竟德川家康是從那邊投靠過來的,不過德川家的家臣們心中則是一直存了一口悶氣。
“不止是當年的戰爭,這十數年來東北乃至天下的安定也有賴於德川家諸位的辛勞!”我則是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只是一直在那裡陷入了自己的感觸當中。“如今總算好了,對於三位大人亦應予以表彰。這不單是獎勵三位大人的功績,也是為了向世人樹立出武士的楷模!”
“不敢再受大御所殿下賞賜!”他們三個人非常謹慎,齊聲回答到。
“大將不能征戰於沙場,就如寶馬困死於槽頭啊!”我斜目看了看一邊的德川家康,然後悠悠地說道:“我在山城桂川口城育有數百匹良馬,就請三位前去各自選取一匹,另外再選取六匹作為我送給德川殿下的禮物。10天后我前往京都時,再見識德川武士的威武吧!”
“是!”既然是一種彰顯德川武士武勇的行為,那也不好一味推辭,他們三個稍一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第六卷 誰家天下 106、長坂九郎的煩惱
長坂九郎忠尚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無論是空濛的月色還是寂靜的街道,都無法使他的心情好起來。將手裡提著的酒瓶湊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口,劣質的濁酒由口腔一直流到胃裡造成了一種火焰灼燒的感覺。
長坂忠尚並非喝不起好一些的酒,但是隻有這種熱辣的感覺才好對抗東北嚴寒的天氣,要在那裡生活下去就要不停的戰鬥,也只有最強悍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父親生前最愛喝的就是這種劣質濁酒,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每每喝醉了就會給他講故鄉的事情。“故鄉真的那樣好嗎?”不能從喝醉了的父親那裡得到準確的答案他就在心裡這樣問自己,但是依舊得不到答案。
離開三河的時候長坂九郎忠尚只有四歲,故鄉在他的記憶裡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那裡山很青水也很綠,不像東北地方大部分時間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作為本多家忠勝支的重要家臣,長坂九郎忠尚的父親在18年前,義無反顧地隨主家來到了荒涼的陸奧,但明知必將面對的殘酷環境,使他不得不把妻子和尚在襁褓的次子留在了家鄉。
長坂忠尚從很小時就知道父親除了喝那些低劣的濁酒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嗜好,攢起每一個銅板裝在一隻罈子裡,然後託上京的同僚們代給故鄉的妻兒。當然,如果能夠親自領到這樣的任務是最好不過,但因為許多人都有相同的情況,所以這樣的機會通常競爭會非常激烈。
母親在長坂忠尚心中的影像與其說是記憶,還不如說是想象更加準確,因為自小缺乏母愛他那種思念也就越加熾烈。從記事起他就渴望著能夠見到母親,可是從陸奧到三河的旅程,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承受的,就是家主本多忠政(本多忠勝之子)也要好幾年,才會有一個上京的機會。
父親死後長坂忠尚繼承了一百七十石的家業。進而成為了本多忠政手下地重要家臣,更主要的是因為要奉父親靈骨還鄉這個再充分不過的理由,這次得以跟從主公忠政和大殿清忠到近畿來。
終於可以見到母親的面容,終於可以再見到闊別18年的故鄉,長坂忠尚緊緊抱著那個包裹著父親骨灰罈和50個銀元的包袱,心臟幾乎忍不住要跳出來。
可是他沒有見到母親的笑臉,哪怕是已經蒼老兩鬢斑白的面容,見到地只是岡崎城外山坡上的一丘黃土。“母親是在去年十月去世的。因為沒有回來的人所以也沒能給陸奧帶去信!”已經成為農民的弟弟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到。
“就是去年十月,那麼不就是和父親只相差了兩個月嗎?”長坂忠尚咬著牙,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向頭頂湧去,產生了一陣接一陣暈眩的感覺。
為什麼會是這樣?長坂忠尚這樣問著自己,可是每問一遍身體裡就好像燃燒起一股火焰。
“那片田地就是我現在耕種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