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趕去上班。

傍晚，眼看下班的時間就要到了。徐娘半老的李麗穿著一雙錚亮半高跟黑皮鞋，黑長襪。身著一套上短下長深米色套裙，外又加了一件紫紅色的精紡羊絨外套。她好像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只見她左肩挎著一個黃色小包，走進區政府辦公大樓，直接上了二樓的區重點工程辦公室。她來到蒯副主任辦公室門前，停下腳步輕輕敲了一下門。

已經操勞一天下來的蒯副主任，這會兒在辦公室裡可以清閒一下。他靠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這一個多月來，自己也足足過了一回“一把手”的官癮。不過整個區裡一大攤子工程招標、各地塊拆遷的事情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也感覺自己累得夠嗆。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身兼副區長的鄭主任會積勞成疾，被送往外地住院治療。鄭主任暫時離開，自己被拉上了“代理”的位置，主持工作。他想到自己過去的副職是多麼輕鬆自在，自己只分管一塊，大事還是要正職定奪。儘管也有人透過關係來找自己辦事，一般無關緊要，順手人情的事可以做一做。遇大事、難事、燙手的事，一概一推了之。“副職副職，啥事都無需負責”，這是自己多年為官的經驗。現在不行了，自從坐上這臨時“一把手”的交椅，大事小事都要自己來管。新的、舊的關係都找上門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看來坐上主要負責人這把交椅，要想坐穩坐踏實，自己那點為官經驗不行了。正想著，他突然笑問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自己只是一個“代理”，過不了多久鄭主任還是要回來……

這個時候，蒯副主任突然聽到有人敲門。“請進！”他抬頭一看是一位面生的女人開門進來。

李麗走進辦公室，發現冷冷清清的。一位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一臉官相的男子正坐著。 “有事？”蒯副主任問李麗。

“我找蒯主任。”她故意將那個“副”子省略掉。

“我就是，你……”　沒等蒯說完，李麗接過話頭：“我是李麗，我爸要我來找你的。”

“知道了，請坐！老廠長身體可好？”蒯副主任熱情地一邊請李麗入座，一邊忙著給他倒茶水。“老廠長打一個電話就行了，你何必辛苦跑一趟呢？”

“我爸好著呢。”李麗說著撩起外套的下襬，一屁股坐到蒯副主任對面的沙發上。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二十年前，老爸還在企業任職的時候，為其代步開車的小夥子。後來老爸退了，他調區機關開車，接著七混八混，又混到今天這個位置。

“我來找過你幾趟，你忙。我爸說，只有在裡這個時候你可能才能閒得下來。”

“白天白忙，晚上瞎忙！”說著，蒯很快轉過話頭：“你爸在電話裡只說你找我有事，什麼事？”

“為我家拆遷的事。”李麗馬上又糾正說：“是我丈夫父母的房子，就住在長河橋南，這次拆遷。”

蒯副主任“噢”了一聲，接下來又說：“是哪家拆遷公司，有什麼問題？”說著他隨手遞給李麗紙和筆。“你把寫下來吧。”

李麗寫過拆遷公司的名稱遞給蒯副主任。她接著說：“那房子是我公公單位的宿舍，一樓。過去家裡人多，不夠住。單位又給他們在旁邊接了一間。我結婚那會兒，就住在那間屋裡。後來單位房改時，將那間無證房也賣給了我們。公公當時已經不在人世，產權房是婆婆買下的，無產權房我老公買下來的，所以這次拆遷我也想要一套房子。”

“怎麼證明房子是你老公買的呢？”

“公公單位給我開了證明。”說著李麗從包裡拿出單位新開出的證明遞過來。蒯副主任證明仔細看過一遍，又還給李麗說：“小事情，小事情。我要下面的人過去打個招呼。”李麗從包裡迅速拿出幾張購物卡塞到他手上。 “給孩子賣點學習用品。”她說。

蒯副主任沒有接，也沒有縮回手來，打量一下眼前這位女人說：“你這是幹啥？”接著又說：“都是老熟人這樣做不好，拿回去。”

“這不是給你的。是我爸給他幹孫女兒的。”李麗在提醒蒯副主任在她老爸手下開車那會兒，還認過自己的父親做幹老子呢。意思是說我是你的乾姐姐，還敢不認賬？蒯副主任也不願意再提那段歷史。便順手接過那幾張購物卡說：“那好，收下老廠長的一片心意。”隨即丟到自己的抽屜裡。

李麗正準備告辭，這時候門開了，進來的則是顧小寶。他剛進門，蒯副主任便說：“你來得正好。”把剛剛寫的字條遞給顧小寶接著說：“去說一聲，這是我老上級的女兒，他家拆遷的事要安排好。”他指著顧小寶對李麗介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