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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我熟悉季布,他的憂鬱很淡,不是很常見。然而我們通常很關注情人的負面情緒,那比愉悅和平靜的時候更讓我們揪心,所以抓拍你的情人的時候,這點總是會吸引你。你透過鏡頭關注著你情人的一舉一動,你渴望能夠撫平他那絲不快?這是很正常的。”他看到衛未一戒備的眼神,伸出一隻手製止了衛未一的反駁,“攝影師都有天生的觀察能力,所以我知道你愛季布,他是你無法往前走的原因吧?”
“我瞭解季布,他只想做個體面的成功人士,”柏遠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不管他心裡到底怎麼想,至少這是他受到的全部教育對他的基本要求。而且我想,從政是他職業選擇裡非常重要的一個選項,我不知道他對你到底有多少愛意,不過他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還小,現在對你來講,也許你愛上了季布,這就是你的全部,但是將來你會一無所有的。你的愛情會讓季布名譽掃地,甚至失去事業成功的機會,你的愛會令他非常痛苦,毀掉他的人生,所以你最終還是得放棄他,成全他也成全自己——C'est la vie。”
衛未一被這個自信過頭的人搞得惱羞成怒,不過卻奇蹟般地一言不發,柏遠似乎覺得自己得到了贊同的鼓勵,他恢復了激情,“而你我在一個世界裡,我可以給你考慮時間,我會在國內待上幾個月,在這段時間裡,我會教你一些東西,我們也可以更多地彼此瞭解,以後我們會合作的非常好。”
“你真是狗屎,連季布自己都沒跟我說過這些讓我走開的話,”衛未一老頭子一樣皺起眉頭。
第 22 章
夜晚很冷,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季布開啟家門的時候,手指有點僵硬,他輕輕關上門,把外套脫下來丟在門口,似乎那上邊帶著殯儀館的陰冷氣味。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想在門口抽根菸,又發現要去外套裡拿,還是算了吧。
上樓的時候,幾乎站了兩天的腿在微微發抖,寒冷像是津在骨頭裡化也化不開,連待在家裡都覺得冷。腦子有些呆滯;季布推開自己的房門,走進一步踩到了什麼東西,再抬腳又踢倒了什麼差點滑了個跟頭,季布扶著門框站穩了腳開啟燈,一地的零食、飲料,季布愣在那半天,硬是沒想出來這房間是怎麼了。
自己大床上蜷縮的被團展開了,肇事的小崽子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用手擋著光線,“啊,季——布,你回來了。”
季布調整了光線強度,光線變成了昏暗的橙色,衛未一放下了擋在眼前的爪子,迷迷糊糊得看見季布就開始瞎高興,“季布,葬禮不是就在明天嗎?你怎麼回來了?”
“現在一點,四點鐘我再過去,現在該準備的事都準備好了,我回來歇一會。”季布走到衛未一身邊坐下,在看了兩天各種悲痛欲絕的和洋洋得意的表情之後,他現在看見衛未一這張不合時宜地迷糊高興的臉都覺得很招人待見。
“你怎麼了?”衛未一看著季布不大對勁,屁股挪了挪湊近他,“沒吃飯?”
季布勉強笑了一下,伸出手摟住衛未一,臉貼著衛未一的臉,把他按回床上,衛未一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季布趴在他身上,全身冰冷地緊緊摟著他。他受寵若驚又有點擔驚受怕,沉默著緊緊回抱住季布。
季布微微喘息著,更緊地摟著這個全身暖呼呼的孩子,兩天了,他一直想找誰說幾句話,可是沒有什麼人可以說,也說不出來,沒想到回到家來,卻發現衛未一在這兒,等著他。就是這麼個小東西,不想要的時候像個討厭的小蛤蟆,可是丟不掉的時候忽然覺得,他竟然是唯一一個自己可以無所顧忌地談話的人。這到底是因為自己不在乎他,還是因為只有他真正在自己身邊,他麻木的頭腦已經分不清楚了,可是這些天的難過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爆發出來,“那些蠢豬,就算作為政敵曾經有多嫉恨那個耿直的藏族漢子,他現在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可不放過的,一個個還是學術精英出身,人模人樣的,做事卻尖酸下作得就像地痞。”
衛未一第一次聽見季布這樣罵人,“季布。”他抽出一隻胳膊來摟住季布的頭,努力想平復著這個失控的季布,卻不知道方法。
“兩天了,逼到最後我想到只有去找你爸爸,請他想辦法遊說……某一些高官參加葬禮……下午醫學院的治喪委員會接到那些高官要來的電話,才孫子一樣地忙著去把葬禮從埋葬看門老頭的規格,提到配得上次丹在國際國內地位的程度。”季布攥著衛未一身上的睡衣,“如果是別的事,達成這樣的結果了我也是應該滿意了,可是次丹生前不為五斗米折腰,我卻在他死後折了他的脊樑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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