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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所穿的這件可是富大娘的一個高頭大馬的丫環那裡拿來的,穿在她身上非但不合身,還十分可笑,那件雪白衫子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別說沒有腰身,就連胸前也是一片平坦。況且,瞧她動作粗魯,沒個姑娘家的樣子,自然穿起女裝來就顯得十分不自然了。
而這裴穆清卻贊她俏麗!
這當然不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分明瞧她不起、存心嘲弄她。
這小乞兒也不是痴傻之輩,倒也能分辨褒貶。
若是依她平日的性子,裴穆清肯定要遭利爪抓傷。偏偏如今處在人家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然得先委曲求全一番,他說什麼就當沒聽到便是。
她努力地掀了掀嘴角,露出最卑微的笑容——很淡也很僵硬。大概是有始以來第一次向外人低頭吧。
別瞧她從小跟著老爹行乞,但骨子裡還挺硬的,可不會低聲下氣地向人乞求過。這點跟她老爹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大概也是老乞丐輕易賣了她的原因之一吧?誰叫她天生骨頭硬,留在身邊不但不能多討些米食,還白分一碗飯,說什麼也划不來。
她咬了咬牙。雖是暗咒他祖宗十八代,不過還是細聲細氣地開了口:
“您大概……不!絕對是這裡的主子。先前進來,瞧見這裡人手挺多的,算來算去也不缺我一個,我又不諳女紅,也不懂廚房之事,更別談趕什麼牛啊馬的了……”她一想到寬廣無際的牧場上竟有數不盡的牛馬羊,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遭見到這些活生生的動物,而且噸位還真不是蓋的!
“您乾脆就放了我,現在去追我老爹,一定還能趕得及,你就發發慈悲,成全小乞兒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永銘於心。”最後,乾脆朝他合掌拜了拜,就差沒跪地叩首了。
“他真是你爹?”裴穆清回想老丐的所為。
“當然是,他養了我十餘年,不是親爹還會是誰?”
裴穆清蹙了蹙眉頭。倘若真是如此,更不可讓她回到老丐身邊,誰知下一回他又會將這骨瘦如柴的小丫環給賣到哪裡去?搞不好是什麼煙花之地——
思及此,他幾乎無法想像過去十餘年來,這丫頭是怎麼過的?現在,就算那老丐有心要討回她,他也不可能放她回去再過那種三餐不繼、顛沛流離的生活,只因——
他無奈地嘆息,不是他不肯,而是他無法做到。
而這沒法解釋的心理是怎麼來的?他仍摸不透。他就是固執地要讓這丫頭片子留下來。他甚至在頭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便有股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至於是何種奇怪的感覺,至今他仍是弄不清楚。坦白說,這還是三十年來頭一遭有此感覺。也難怪他會不解。
對上她熱切期盼的目光,他回過神來。
“丫頭,你的名字呢?”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頓了頓,她飢渴地瞧見他正從桃木桌上拿起的糕點,那肚子甚至背叛地叫了起來。
他揚了揚眉:“嗯?想吃嗎?”他咬了一口,很小的一口。老實說,對於甜食,他向來一點興趣也沒有。若不是為了套她的話,堂堂七尺之軀又怎會去吃女人家愛吃的東西?
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眼裡早已沒有裴穆清的存在,一雙杏眼裡只看見香甜可口的綠豆糕。
“我可以吃嗎?”舔了舔唇,她小聲地問。
“先說你的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她的口水差點就流了出來。
他的一雙劍眉皺了起來:“沒有名字?”
她想了想——目光仍死盯著糕點。
“爹偶爾喊我死小子、小乞丐。”她坦言道,肚子繼續咕嚕嚕地叫。
裴穆清再問:
“你從小便跟著你爹乞討?”
“打出孃胎就是啦!你可別反悔,說了要給我吃就要給我吃,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倘若你騙了我,我可是要四處去說,讓人家知道你淨騙弱女子!”
一來好笑,一來不忍她繼續餓下去,天知道她有多久沒討到半點食物了!瞧她餓壞了的模樣,他心中一時起了憐惜之心,雖說他仍沒有得到答案,但還是先將那盤糕點遞給她。
哪知她也不懂什麼禮教、含蓄,抓起糕點便是一口硬塞進嘴裡,也顧不得咬碎什麼的,一個接著一個,塞得小嘴滿滿的,不少屑兒還沾在臉上呢!
“丫頭,你幾天未進食了?”
她連口也捨不得開,只用指頭比了個“三”字,便囫輪吞棗起來,似乎巴不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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